“啊——!”
武月晴哪裡見過這等陣仗,嚇得花容失色,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周圍的人群也瞬間炸開了鍋,驚呼聲此起彼伏。
誰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怯懦無比的陸家贅婿,竟然敢在武家大門口做出如此驚世駭俗的舉動。
“放肆!”
一聲怒喝炸響,正是那主母劉繼梅。
她保養得宜的臉上此刻布滿寒霜,柳眉倒豎,指著陸準厲聲嗬斥。
“陸準!你可知今日是什麼日子?竟敢在此撒野!”
“我撒野?”
陸準梗著脖子,一副渾不吝的模樣,聲音比她還大。
“我堂堂七尺男兒,憑什麼要鑽那玩意兒?士可殺不可辱!”
他故意擺出一副粗魯無禮、不堪教化的樣子,就是想激怒對方。
劉繼梅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剛要再次發作。
“娘!”
旁邊的武月晴卻忽然拉住了她的衣袖。
武月晴臉上雖然還有驚惶,眼神卻透著一絲算計,她湊到劉繼梅耳邊,聲音壓得極低。
“娘,彆跟他計較,先忍著。”
“陸家那些‘嫁妝’可都送來了,不能在這個時候讓他跑了!”
“等拜了堂,生米煮成熟飯,看他還怎麼鬨!”
另一邊,武家家主武坤元也沉著臉,對妻子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同樣低聲道。
“月晴說得對,先順著他。”
“這點小事,忍了。”
“我們的計劃要緊。”
劉繼梅深吸幾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怒火。
她臉上擠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看向陸準的眼神卻冰冷無比。
“嗬嗬,原來是這樣。”
“倒是我們考慮不周了。”
“既然姑爺不喜這跨火盆的習俗,那便撤了吧。”
她揮了揮手,示意家丁將那狼藉的火盆殘骸清理乾淨。
“來人,繼續,引姑爺入堂!”
儀式竟然就這麼繼續了下去。
陸準站在原地,微微發愣。
這就完了?
他還以為對方會勃然大怒,直接把他這個不知好歹的贅婿掃地出門呢。
武家的人,竟然這麼能忍?
忍者神龜啊?
看來,柳如煙給的“嫁妝”分量不輕啊,讓他們寧可受辱也要完成這門親事。
陸準心中冷笑更甚。
想忍?沒那麼容易。
等會兒進了喜堂,還有的是機會。
他就不信,當著眾多賓客的麵,把武家的臉皮徹底撕下來,他們還能忍得住!
必須在拜堂結束前,逼他們主動退婚。
心思電轉間,他已被喜婆和幾個家丁簇擁著,半推半就地往府內走去。
穿過前院,來到張燈結彩的喜堂。
堂內早已賓客滿座,正中掛著大紅的“囍”字,香案上紅燭高燃,氣氛倒是喜慶。
隻是這份喜慶,在此刻的陸準看來,充滿了諷刺。
不多時,伴隨著一陣環佩叮當的輕響,新娘子被兩個丫鬟攙扶著,緩緩從側門走了出來。
她頭頂著厚重的紅蓋頭,遮擋了所有人的視線,隻能看到一身鮮紅的嫁衣,以及略顯纖弱的身形。
喜婆扯著嗓子,開始高聲唱禮。
“新人就位——”
“一拜天地——”
就在新郎新娘即將彎腰行禮的瞬間。
“且慢!”
陸準突然出聲,打斷了儀式。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帶著疑惑與不解。
這贅婿,又想乾什麼?
陸準無視那些目光,視線掃過主位上的武坤元和強顏歡笑的劉繼梅,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喜堂。
“拜堂是大事,為何不見我嶽母大人?”
他這話一出,喜堂內頓時鴉雀無聲。
嶽母?
誰都知道,今日成親的是武家庶女武朝朝。
她的生母不過是個沒什麼地位的姨娘,這種場合,哪有資格坐上主位接受新人叩拜?
而主位上坐著的,是主母劉繼梅。
陸準這話,看似詢問,實則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狠狠地打了劉繼梅的臉!
這無疑是在質疑她的身份,挑戰她在武家的權威!
陸準心中暗道,這下總該炸了吧?
當眾讓她下不來台,她還能忍?
不把他這贅婿當場打出去,她這主母的臉麵往哪兒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