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他倒要看看,本地統軍府的人,究竟有多大的膽子!
“派個人回去報信,讓老許把百騎一隊的全部叫來。”溫禾喝了一聲。
有百騎上前接令,騎上馬便朝著長安趕去。
溫禾上了另一個百騎的馬,帶著人馬朝著統軍府趕去。
“陛下百騎離開,您的安全?”長孫無忌有些擔心。
“這裡都是大唐的將士,誰敢作亂。”
李世民哼了一聲,對著那老者說道:“與朕同戰者,皆為兄弟,朕喚你一聲老兄如何?”
那老者傻眼了,連忙想著拒絕,卻被李世民強安了一個“老兄”稱謂。
“可否願意帶朕去你家坐坐?”
“願意願意的,隻是小人家中寒酸,怕委屈了陛下。”那老者即期待又害怕,生怕怠慢了李世民。
後者不以為然的笑道:“是朕讓你們受委屈了,是你們受苦了。”
“陛下!”
那老者突然一聲嚎哭,心中的委屈再也控製不住了。
李世民安撫了好一陣,還親自把自己的馬讓出去給他騎,老者誠惶誠恐。
見他又抱起自己的孫兒,嚇的差點從馬上掉下去。
“朕本是想去葛家莊的問問今年秋收,原以為能看到一片勃勃生機,卻沒想到竟然是如此景象。”
李世民一句話,讓在場的那些臣子一時啞然。
他們也不知道啊。
要是知道,今日就不來了。
特彆是盧承慶更是覺得自己受了無妄之災。
他這檢校兵部侍郎才上任兩個月,對於之前犒賞之事一點都不知情。
彆說他了,即便是李靖和敬君弘,此前都沒有想到,兵部竟然這麼久沒有下發撫恤了。
“某記得,自從鄖國公薨逝後,就任兵部的是李藥師吧?”
跟在蕭瑀身旁的宇文士及小聲的詢問道。
“李藥師隻當了半月,太上皇撤銷行台後,他便調任檢校揚州大都督府長史了,後來是李建成的人擔任的,記得叫什麼來著。”
蕭瑀想了好久,才想起那個人的名字。
“此人已經病逝了吧?”聽蕭瑀說起那人的名字,宇文士及也想起來了。
“前事不可追了,不過當時的犒賞並未出現紕漏,至多就是少發一些罷了,但這一次是撞到陛下的刀上了。”
蕭瑀也有些頭疼。
陛下才剛剛登基不到半年,第一場大勝之後,竟然就發生這樣的事。
他隻求出事的就隻有一個統軍府。
否則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的人頭落地。
而且,去主辦這件事情的人,還是溫禾。
這位高陽縣子的脾氣,如今長安城內外誰不知道,他嫉惡如仇。
“駕!”
和許敬宗彙合後,溫禾帶著一隊五十號百騎直奔統軍府而去。
他本來想自己先行動的。
奈何他不知道本地統軍府的方向。
“嘉穎啊,這京兆統軍府的統軍都尉乃是霍國公的堂弟,一會莫要衝動啊。”
許敬宗看著溫禾這怒氣騰騰的模樣,心中不免有些擔心。
“霍國公,誰?”
溫禾有些印象,但想不起來具體是誰了。
但管他那個國公,今天誰來也沒用。
“平陽昭公主的駙馬,柴紹。”許敬宗無奈道。
“老許,你是百騎。”
溫禾格外認真的看了他一眼。
這是在提醒他。
百騎的作用,那便是李世民的一把刀。
這把刀應該是無所畏懼的。
許敬宗一愣,隨即不禁苦著臉笑了起來。
溫禾這句話,是在告訴他,彆說那個人是柴紹的什麼堂弟,就是他本人來了也沒什麼用。
京兆統軍府外。
幾個衣衫襤褸的人正圍堵在門口。
“我阿弟就是在會州戰死的,他隊率中的人都可以作證,為何你們要說他是逃兵!”
隻見一個斷了半隻胳膊的中年人,怒不可遏的指著那大門後的人,紅著眼眶,聲嘶力竭。
他身旁的同伴,群情激奮。
“說好了十貫撫恤,為何到我們手上隻剩下一百文,不服,我等不服!”
他們高呼著,握著橫刀,眼看著就要衝進去。
卻見大門後麵,突然衝出一群士兵,手握長矛與他們對峙。
“爾等是要造反嗎!”
一個明光鎧的中年人擰著眉頭走了出來,他拔出橫刀,衝著那群人指去。
“若是敢再上前一步,殺無赦!”
就在那中年人話音落下,突然,不遠處一陣激烈的馬蹄聲傳來。
在場的眾人正錯愕著,隻見一匹馬擋在了那些府兵的麵前,馬蹄高高揚起。
隨即便聽得一聲冷喝:“某看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