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麗分了一半橘子遞給他，“你不是說隻要不殺人，你都能承認嗎？”
“也是，不殺人就行。”池則對池硯的要求真的不高，從小到大都沒什麼要求。
池硯能夠像現在一樣學習好，已經是祖宗保佑了。
池硯臥室
男生躺在床上，單手舉著手機，看著屏幕上的時間，一分鐘接著一分鐘跳躍。
十一點五十五分。
他猛的從床上坐起來，撥通宋辭晚的電話，機械的聲音敲打著他毫無規律的心跳聲。
他忍不住用另隻手捂著胸口，直到電話裡傳來女生輕柔的聲音，“喂？你是？”
“池硯。”
池硯嘴角上翹，利索從床上下來，又道：“小兔子，我有一道語文題不會做，幫我講一下。”
此時正在和好朋友一起放煙花的宋辭晚愣了一下，她盯著手裡靜悄悄燃放的仙女棒。
沒想到池硯過年還會寫作業。
她忍不住問道：“你過年還寫作業嗎？”
“不寫作業給你打電話嗎？”男生的聲音帶著幾分欠欠的意味。
宋辭晚：“……哦，那你問吧。”
“目送，對文章結尾進行簡要分析。”
“你先多看兩遍，目送主要是講父親多次送兒子上學……”宋辭晚記性很好，做過的題基本很有印象。
倒數六十秒進入新年的鐘聲，宋辭晚有些急道：“明白了嗎？”
“明……我想一下……”池硯道。
三，二，
池硯道：“明白了，宋辭晚，新年快樂。”
跨年的鐘聲響起。
“你也新年快樂。”宋辭晚道。
池硯沒再說什麼，直接掛斷了電話，少年的心思這會如同盛大的煙花，明顯又耀眼。
他扔掉電話，張開雙手倒在床上，頭埋進被窩裡，鼻尖的熱氣撲在他滾燙的臉頰上。
……
初三，y市
宋辭晚放假的時候基本上是睡到自然醒，前一天晚上熬夜，今天睡到十點鐘才醒。
她起身下樓，一邊走，一邊喊，“媽，媽……”
她聲音戛然而止……
沙發處，男生穿著黑色的皮衣套灰色的衛衣，乾淨清爽的淺短碎發，完全暴露出他優越的臉型和五官。
此時，他歪頭盯著她，一副這裡沒有她媽，隻有他的模樣。
池硯……他怎麼會在這裡……
池硯長腿往前伸了幾分，“他們出去買菜了。”
宋辭晚“哦”了一聲，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最後憋出一句話道：“你來這裡旅遊嗎？”
“嗯。”
池硯揣好手機，站起身又懶洋洋道：“小兔子，會當向導嗎？”
宋辭晚肯定不能拒絕他，畢竟她在池家寄宿，於情於理，她都應該點頭。
“會吧。”
“行，帶我去附近轉轉。”池硯絲毫不客氣道。
兩人一前一後出門，宋辭晚家裡也是彆墅，不過是聯排小彆墅，看起來有些年了。
出大門沒多久，宋辭晚碰見初中同學，兩名男生跑了過來，熱情道：“班長，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宋辭晚眉眼彎彎道。
其中一名男生從包裡抓了一把糖給宋辭晚，又看向池硯，好奇道：“班長，這是？”
“親戚。”宋辭晚手裡捧著糖，解釋道。
男生又抓給池硯一把糖，池硯沒有伸手，“夠了，我吃宋辭晚的。”
宋辭晚也覺得不太好意思，連忙點頭，“夠了，他吃我的。”
等男生走後，池硯朝宋辭晚伸手，宋辭晚分了他一半，池硯剝了一顆糖放進嘴裡，“不好吃。”
宋辭晚當做沒聽見，低頭剝糖，含在嘴裡，味道確實不太好吃。
望水縣有一條碧綠的河貫穿整個縣，兩旁柳樹成林，寒冬裡，垂柳泛黃。
池硯拿著手機東拍一張，西拍一張，宋辭晚慢慢跟在他旁邊。
有些垂柳低，拂過兩人的頭頂。
男生餘光瞥了一眼，心情還不錯，伸手輕輕拉了一下柳條，這個季節的柳葉已經泛黃，輕輕一拉，足夠讓柳葉脫落。
嘩啦啦的落在兩人身上。
宋辭晚本能縮著脖子，池硯倒是毫無準備，有幾片柳葉順著衛衣領子落進裡麵。
他伸手抖了抖衣服，餘光瞥見女生的眼睛彎成月牙，明顯在幸災樂禍，眼尾一挑，欠欠的伸手拉頭頂的柳枝。
宋辭晚小聲“啊”了一聲，像隻企鵝一般，跑出柳樹林，第一時間抖了抖身上的柳葉。
池硯樂了一聲，戲謔道：“你見過跑得像企鵝的兔子沒？”
宋辭晚：“……”
兩人再次回到宋家，宋緒言他們已經在家裡了，瞧見兩人回來，宋媽趙雁笑道：“帶哥哥出去玩了？”
宋辭晚點頭，乖巧道：“在附近轉了一圈。”
“池叔，池姨，新年快樂。”
池則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遞給她，“新年快樂。”
宋辭晚雙手接下，露出兩顆小虎牙，“謝謝。”
宋緒言想著這會做飯，池硯在客廳估計不自在，“辭晚，帶哥哥去樓上坐會，等會吃飯了喊你們。”
宋辭晚乖乖點頭，領著池硯上二樓，二樓基本上是她的活動範圍，一上樓就能看見平時練字的地方。
昨天寫了幾張，正放在桌上。
宋辭晚快速的將沙發上收拾出來，“你坐這裡吧。”
她也不好意思留他一個人，索性坐在書桌麵前寫字，沒過多久，取下耳邊的助聽器。
倒不是故意想聽池硯說話，而是現在耳朵已經恢複好了，戴助聽器反而不太舒服。
再者，這是她家，池硯膽子應該不會這麼大。
回家幾次想說已經好了，但想到池硯，她感覺還需要“聾”一段時間。
她不敢讓池硯知道她聽見了他說的話。
池硯的目光落在她桌子上的助聽器，過了一會，目光又落在宋辭晚的臉上，頭發是隨意的攏在身後，遮擋少許輪廓。
他稍微抬頭，剛好能看見她桌子上的字，狂亂又富有美感的草書。
他的目光又落在宋辭晚臉上，這個角度那雙眼睛漂亮到不像話，身體微動，雙手又環抱在胸前。
他嘴角不加收斂的上揚，“宋辭晚……”
又開始了……
宋辭晚手中的毛筆一頓，頓時紙上一團黑點，剛想放下毛筆戴助聽器，就聽見男生又張揚道：“我不是來旅遊，我是來見你。”
見女生沒有絲毫的反應，池硯有種嘚瑟的架勢，眉眼染上幾分興趣。
他雙手搭在沙發邊緣上，仗著她聽不見，一遍又一遍喊她的名字，“宋辭晚。”
“宋辭晚。”
“宋辭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