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氣象台預計,從明天開始新一股較強的冷空氣即將來襲,
這將是今年下半年以來最強的冷空氣。”
……
收音機裡傳來的廣播聲,預示著又一年的寒冬到了。
江城,
市人民醫院重症監護病房內。
三十歲的江澈雙眼無神望著頭頂的天花板。
這是他被查出癌症晚期的第三個月了。
回想自己這些年來的經曆,江澈總感覺這個世界跟他開了個超級大的玩笑。
從衣食無憂的富二代到父母雙亡,家道中落,再到大學畢業後,創業失敗,他當過996福報的牛馬,送過外賣,跑過滴滴……鐵人三項裡除了快遞他沒乾過之外,其他都乾過了。
都說,輝煌不上北上廣,落難必闖防城港。
在朋友的介紹下,江澈跟人來到了南方邊境小城再次創業。
初期從事的自然是一些遊走在灰色地帶生意。
做這一行的人都很清楚這是刀口舔血的活計,成了嫩模會所,敗了縫紉機踩爆,總之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情隻有老天爺知道。
前期的各種凶險,江澈都憑借著一股狠勁扛過來了,後麵他的生活自然便過得很滋潤了。
隨著生意越做越大,三十歲的江澈再一次的功上岸,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紙醉金迷的生活。
可惜,好景不長。
就在幾個月前,江澈被查出了癌症晚期。
得過癌症的人都知道,這玩意兒一旦到了晚期,那就宣告著徹底沒救了。
這不,三個月時間,江澈砸光了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家底依舊沒能把自己從鬼門關上拉回來。
而那些平日裡跟自己稱兄道弟的手下,在得知自己沒救了之後,也趁機變了公司的資產攜款跑路了。
也是!
乾這一行發家的,大多數都是因為利益糾纏在一起,哪有什麼真心實意的兄弟啊!
都是些隻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的酒肉朋友罷了!
唉~
江澈微微搖了搖頭,也許是這輩子造的孽太多了,這就是報應吧。
不過。
幸好自己這一輩子沒娶老婆,也沒有孩子,孑然一身,自己走後倒也沒什麼牽掛的。
“吱呀~”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江澈隻當是護士過來查房,他頭也沒回,依舊默默地望著天花板。
畢竟這個時候,也沒什麼事情能影響到他的心境了。
“江…江澈。”
隨著腳步聲在床邊停下來,一道略顯緊張的軟糯女聲響起。
江澈的眼神頓了頓,他緩緩地轉過頭。
隻見一個衣著樸素卻依舊遮擋不住那完美容顏的女生一臉局促的站在自己麵前。
“陳…陳晚漁?”
看著眼前這個清瘦的女生,江澈的內心泛起絲絲漣漪。
陳晚漁沒有說話,她輕咬著下唇微微點了點頭。
江澈麵色有些複雜的看著她,思緒不由得飄回了那年那天那個初雪的夜晚。
那是一個夜黑風高的……呃,一次班級聚餐酒醉醒來後,江澈發現自己身邊躺著的正是陳晚漁。
陳晚漁,江城大學公認的高冷校花,精致絕美的容顏加上那總是自己一個人獨來獨往的清冷氣質總讓人有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至於兩人是怎麼睡到一張床上的,其中具體過程江澈也沒有太多印象了,他隻記得班級聚餐上自己喝得有點多了……
不過看著床單上那一抹刺眼的玫瑰紅,江澈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實質性的關係。
當時的江澈並沒有太過在意,扔下一遝厚厚的鈔票後叼著根煙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