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笙笙抿緊唇瓣,手指摸過藏在衣袖裡的鉗子,又看向擋在她身前的少年,懸著的心定了定。
“第二場遊戲,一種病毒隻會通過傷口傳播,在下一站之前找到感染者並把他趕下車,不然等他變異,整輛車的人都彆想逃!”
咯噔一聲,先前被打傷的人麵麵相覷,急驟收縮的瞳孔裡閃過驚恐和怨毒。
他們不就是受了點傷,為什麼要這麼對他們?!
既然他們活不了,其他人都彆想活!
十位玩家中,隻有矮子男剛開始被反抗的女人抓傷了臉。
此刻,他惶恐地捂住臉上的血痕,嘴裡不停重複:“不可能!不可能是這樣!我是玩家啊,我肯定不是感染者!”
矮子男陷入了癲狂。
血絲爬上他的眼球,目眥欲裂的臉使他周圍的乘客害怕地連連後退。
孟子慕最看不上這種人,遊戲裡死亡現實中頂多難受一兩天,又不會掉塊肉。
他無聲切了句,轉過身仔仔細細檢查薑笙笙。
懵逼的薑笙笙乖巧地被他轉來又轉去,帽子也被孟子慕一把拂下,毛絨絨的發絲炸開。
指尖還殘留著軟趴趴兜帽的綿軟觸感,孟子慕的黑眸緊緊注視乖巧的老婆,他深呼吸了一下,控製住險些失控的神經。
陰濕粘膩的視線吸附在她脆弱白皙的脖頸,孟子慕隻覺得鼻尖都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勾人的甜蜜。
不能讓老婆看見他癡癡的神情。
一想到會從薑笙笙臉上看見對他的嫌惡和害怕,心臟就猛地一揪,自我嫌惡感從胃部灼燒到喉嚨,化作惡心的嘔吐。
“我沒受傷,你很厲害。”
狼尾少年的眼睛在她身上停留的時間過長,薑笙笙以為他懷疑自己受傷破皮了,忍不住小聲道。
孟子慕一愣,莞爾一笑:“我知道。”
早在眼前這個柔弱的pc遞給他一枚硬幣的那刻起,他內心的野獸心甘情願地被係上刻有她名字的項圈。
他可是她的小狗,她不能拋棄他。
404號公交車裡亂作一團。
不可置信地捂住汩汩流血的傷口,原本還叫囂的男人們徹底傻眼了,怎麼也沒想到第二局淘汰的人成了他們。
獵物與獵人的位置瞬息顛倒。
“不!我不想死!不要把我丟下去!”
“它說了,感染者隻有一位,我肯定不會是感染者!”
花臂男人失智地瘋狂抓了抓頭發,雙眼充血地朝害怕他的人群走了幾步。
看見他們滿臉驚恐厭惡地看著自己,花臂男痛苦地跪地嘶吼,一拳拳砰砰砰地砸地,手掌血肉模糊也毫無知覺地重複機械性的動作。
“啊!你要乾什麼!”縮在角落裡的女人被突然撲向她的男人嚇了一跳,她尖叫一聲,劇烈揮動雙手,想要掙紮著甩開男人。
失去理智的男人猙獰一笑:“賤人!我活不了了,你們所有人都彆想活著!都陪老子下地獄!”
被他用力捏在指尖的鋒利刀片深深陷進肉裡,他仿若無覺地向下劃去,嘴裡喘著粗氣。
他們都瘋了!
薑笙笙捂住眼睛。
失去了視覺,聽覺反而變得異常敏銳,她甚至能聽見刀片劃破皮肉的聲音。
灌入鼻腔的血腥味越發濃厚,怨恨如同無底的黑洞,將他們的理智吞噬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