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問具體的情況,意味著張馨的口風開始鬆動了,到這會兒束熊反而有點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是不便宜,可以說相當貴!
對於大部分家庭的孩子來說,奢侈的程度等於是把自己家的房子拆了給娃娃搭積木玩兒,代價高昂且沒有什麼意義。
又沒前途,又沒錢途,還讓家裡錢徒。
“行了行了,瞧你那個熊樣,再貴還能有你搗鼓那些改裝車貴?”張馨有些好笑地蹬了床頭那個熊一樣壯實的男人一腳,“但光憑我們一張嘴也肯定說不動老爺子,要不我們先給孩子悄悄報個班課餘時間上著,等真能出成績也有點底氣。”
其實弄不好比搞那些改裝車還貴......
負是負擔得起,但問題是大量的資金肯定會引起老爺子的疑心,說來說去又回到了一開始的問題。
不過這個方法這倒是可行,隻是在國內跑一跑也花不上幾個錢,等真的能出成績可以到國外更大的圈子裡,老爺子多半也會好說話不少。
束熊托著下巴默默點頭,但很快他又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這邊好像沒有專業卡丁車俱樂部啊,彆說俱樂部,就連條像樣的卡丁車賽道都找不出來!”束熊蛋疼地嘬了嘬牙花子,“想要正兒八經地訓練,搞不好需要轉學......”
兩天之後,張馨在電話上對束龍可能不能繼續參加乒乓球班的課程和比賽向竇教練表達了歉意,夫妻兩人帶著束龍以旅遊的名義直飛廣粵。
轉學是不可能轉學的,吹上天去束老爺子也不可能同意束龍轉學。
多年摸爬滾打的經曆讓老爺子得出了學曆比什麼都重要的結論,更何況束龍現在的學校可是讓老爺子欠了人情的,說走就走成什麼了?
不過夫妻二人在偷摸征詢了束龍自己的意見之後,決定在暑假剩下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先找一家專業的卡丁車俱樂部讓束龍去試試成色。
廣粵地區發展的早,相較於內陸地區這邊對於賽車文化普遍的包容程度高了不少,因為時常有生意上的往來,同樣對賽車有著狂熱愛好的束熊算是這邊半條地頭蛇。
為什麼說是半條?
除了不是本地人之外,束熊大概率是不會承認自己被老婆看得有點緊,同時對家庭和家人的責任心又讓他對地下賽車這一類的事情敬而遠之。
為了時不時過把手癮,周圍這些正兒八經的賽車場和卡丁車場就成了他幾乎唯一的選擇。
三水森林賽車場,國內起步最早的專業五星級卡丁車賽道之一,可承辦國際C級和國家A級的小型賽車錦標賽,同時也是每年全國卡丁車錦標賽承辦單位。
束熊在這邊有幾個比較熟悉的教練,甚至還有一台寄存在這裡維護管理的卡丁車,無論是基礎設施還是專業程度,這裡無疑是目前最適合的選擇。
“韓師!”
聽見這句少有的稱呼,館內一個正在幫學員分析數據的和氣男人抬起臉來,有樣學樣地回了一句粵味兒滿滿的“束師。”
“吼~幾個月冇嚟啦嘛,你部車擺喺呢度都快生鏽咯,而家又唸住過嚟飆下車咩?”
“生鏽啊?使咗成萬幾蚊嘅保養費喔!”
兩人開始嘀嘀咕咕地寒暄起來。
兩個老男人除了一開始打招呼,其他時候說的都是粵語,束龍因為小時候經常往這邊跑多少能聽懂一些,但當他們語速一快起來,在他耳朵裡幾乎跟嘰裡呱啦的外國話差不多。
這兩天束龍還沒有過初次接觸駕駛的戒斷期,在家裡把束熊收藏的賽車比賽錄像翻出來看了不少,卻始終覺得心頭癢癢的,在邊上站了一陣隻覺得無趣,便自己出門來到賽場邊。
打量著賽道的布局,腦海裡不由自主地開始模擬起如果自己在場上會選擇怎樣的線路,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完全是在徒勞。
場上即便是最休閒的雙座車,加速的爆發力都完全不是前些天公園裡那幾輛老爺爺可以比的,二衝程發動機更為嘹亮的嘶吼和輪胎剮過路麵發出的銳鳴無一不在搔動著他心頭最敏感的癢癢肉。
先把麵前小學員剛才好幾個失誤的刹車點指出來,把電腦上的表格印了一份塞到被訓得愁眉苦臉的小朋友手裡,韓立這才得空出來照顧這個大齡又大手筆的大主顧。
“咩計劃啊?今日仲係裝套新輪胎落場跑返轉?”
束熊對著人家小孩的家長歉意地點了點頭,把手往教練的肩膀上一擔,拉著韓立往邊上的牆角鑽。
“今天不是我來跑......”束熊說著說著頓了頓,咬著嘴皮子糾結了兩秒“算了一會兒爽兩節吧,今天我主要是為了我兒子來的,你幫我看看他有沒有跑更專業比賽的潛力。”
“幫你看?”韓教練覺得有些好笑,越過束熊的肩頭瞥了一眼正朝著這邊微笑的張馨,“這次連你老婆都跟著來了,你確定還需要我幫你看?你丫的是來炫耀的吧!”
束熊厚顏無恥地大笑兩聲,還是這認識多年的老夥計懂他,往常他不務正業都是背著張馨偷偷來這邊摸魚的,今天又是娃又是老婆的肯定多少有些貓膩。
束熊作為多年的老會員,雖然在愛好上更偏向研究擺弄那些結構精妙動力野蠻的機械,但本身的駕駛技術也不算差。
考慮到體重、體重和體重等多方麵的原因,束熊在小小的卡丁車上對於車輛動態的掌控和極速不可否認有些影響,但最基本的眼力應該多少還是有一些的。
“......真有你吹的那麼神?就開了一節娛樂卡丁車,彆是詐和啊。”
“騙你乾嘛,我在這裡玩了這麼久,就沒見過那臭小子這樣的,你待會兒看他跑一節你就知道了!”
束熊說著說著就有些急眼,轉頭到處找自家的臭小子,看到張馨往外麵努了努嘴,這才發現已經在場邊看入了神的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