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瞬時間,餘缺好奇詢問。
但“李峰年”,並沒回答。
隻是滿臉麻木,凝重,拖著那蒼老的身軀,拿起餘缺剛送來的鋤頭,到了後院裡。
餘缺也皺眉,跟了過去。
隻見老人,竟是從一株早就枯死,隻剩光杆的梨樹下,挖出了一個生鏽的鐵盒。
打開後,裡麵赫然,有一羊皮繪成的地圖卷軸!
上麵崎嶇,標著些許紅線,山路,禁忌地點,但有的已經褪色,看不太清楚。
“這,是老頭子我祖祖輩輩,用儘一生,繪記下來的大黑山狩獵地圖!”
“裡麵詳細記錄著,外圍區域,各大林子的猛獸習性,以及隱蔽的逃生道路!”
“唉,老頭子我,曾經也輝煌過啊!”
李峰年說著,語氣顯得激動,渾濁的目光帶淚,肩膀都跟著顫抖!
想當年,他是多麼的意氣風發,瀟灑自在啊。
憑借一手,祖傳的武經箭術,敢一人進到那危險‘大黑山’狩獵!
野豬妖,變異血狼,鬼麵蜘蛛。
這些令人,聞風喪膽,皮毛內丹價值連城的妖物,他都斬殺過,多麼威風啊!
隻是,現在的他,留下內傷,垂垂老矣。
隻能任人欺淩了!
“所以,您要將這份珍貴的地圖,贈給我?”
餘缺聽著,嚴肅凝重的神情,也是不由得有些動容!
‘大黑山’,具體地說,那其實是一條綿延無儘,橫亙在“城外”荒蕪地界的危險山脈!
裡麵,蘊藏大妖,靈藥,機緣,恐怖動蕩無數!
核心處,便是許多強大,擁有古老傳承的修行勢力,都是不敢輕易踏入,視作禁區!
但,即便是大黑山的外圍,也不是尋常人敢涉足的!
“據傳就連‘巡天司’,凝成‘水火仙衣’,甚至是更高境界的武人,都需要糾集勢力一起進山,鮮少單獨涉獵!”
“但李叔年輕時,一介煉筋武人,卻能憑一己之力進山,摘得靈藥,安然歸來。”
“可想而知,這幅地圖,到底有多珍貴!”
餘缺想著,盯著對麵那渾身是血的老人,也是不由得肅然起敬!
他本以為,這位鄰居老人,隻是窩囊了一輩子的普通平民。
哪曾想,他從前還有那麼風光,輝煌的時候。
而且,這幅地圖對他來說,更是價值連城。
因為他如今也是正式開始習武修行了。
終有一天,或許他也會因為各種機緣,資源的稀缺,進入到那危險大黑山中。
等到那時,這幅地圖。
對他的價值,將會是無限!
“這地圖,凝結了我們老李家祖輩的狩獵智慧,很珍貴倒是不假。”
“但,我要說的,給你的好東西,另有彆的玄妙!”
李峰年說著,凹陷的眼珠警惕,左右環視。
隨後,他將餘缺拉進屋,用火柴艱難點起一根蠟燭,炙烤在那羊皮卷的背麵。
於是,頓時。
餘缺隻見,那本破舊,暗沉複雜的山形地圖卷軸上,竟是又兀地浮現出了一條嶄新的路線軌跡,閃著金邊!
“大黑山中,機緣很多,但危險,禁忌的地方更多!”
“可是,這麼多年,由我李家無數武人獵戶,卻是已經用血淌出來了,一條深入‘禁區’的方法,確保不會受到妖獸伏擊!”
餘缺聞言,看著,眸子中有些驚意,忍不住問道:
“您年輕時去過?”
“三次!”
李峰年伸出三根蒼老的手指,語氣沉重而得意,感歎說道:
“那地方,處在大黑山內圍,當真是無比凶險。”
“山中各處,都流動著火泉,地疝毒霧,不定期地噴發,遮天蔽日的大妖無儘。”
“若是通過尋常手段,一般人肯定是到不了的。”
“我年輕時,小心去過三次,從裡麵發現過不少珍稀的靈草,寶物,隻是大多隻敢看,不敢碰,怕引起意外動蕩。”
“隻是順手,摘過幾株‘玄階’的靈草,直接吃了,不敢往出賣,怕惹人眼紅!”
餘缺聞言,淡淡啞然。
玄階靈草,在普通凡階藥草,與黃階靈草之上。
就跟鍛造出的,玄階寶器差不多,那是真正珍貴的東西。
“如此說來,有這種晉升路徑,您怎會……”
餘缺看著老人,欲言又止。
他能感受到,如今的李叔體魄,風燭殘年,氣血已經快要枯死。
全然不像,一個正常強大,吃過玄階靈草的武人,六十來歲時的模樣!
“因為受過傷。”
李峰年歎了一聲,隨後苦澀地將所有經曆,都如實告知給了餘缺了。
原來,他年輕時,並沒有什麼修行天賦。
隻是靠著這幅地圖,山中采得的靈草機緣,硬是顯化出了一絲‘金肌玉絡’的異象。
隨後,他便是在這個境界,兜兜轉轉,卡了二十來年,都一無寸進!
“但,我不甘心。”
“所以,我四十來歲的時候,決定再冒險一次,深入那大黑山禁區中。”
“想摘得一株,生長在火泉畔,氤氳霞光,從未敢觸碰過的‘仙草’!”
“但,也就是那一次,令我付出了無比慘痛的代價!”
“那株仙草,甚至在我還沒摘到它,距離三丈遠的時候,突然‘活了’!”
李叔說著,褪下衣衫,向餘缺展示了自己全是燒傷疤痕的背。
其中有幾塊肉,至今都是焦黑,仿佛是‘死’了,又不掉下去。
李峰年情緒低落,心有餘悸地歎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