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公公摸了摸陳堯的脈象,一臉著急道:“陛下,您不能再動怒了,否則龍體…傳太醫,快去傳韓太醫。”
年邁的韓太醫很快來到內殿。
給陳堯做了一係列診斷後,韓太醫一籌莫展。
“韓太醫,陛下情況如何?”武公公開口詢問。
韓太醫欲言又止,隨後唉聲歎氣。
陳堯皺著眉道:“韓太醫有話直言即可,朕恕你無罪。”
韓太醫這才說道:“陛下這是隱疾發作了,當年先皇後離世,陛下傷心過度口吐心血,自那以後便開始身弱體虛。”
“今日大動肝火吐血,怕是……怕是有損壽元。”
陳堯嗬嗬一笑:“你就直接告訴朕,朕還能活幾年?韓太醫無需顧慮,直言即可。”
韓太醫黯然道:“多則十年八載,少則三年五載。”
“哇,父皇……。”
陳雯兒哇的一聲哭出來。
皇後也在一旁暗自神傷。
陳堯微笑道:“你們不必擔憂,朕的身體還算硬朗,好好調養,活二十年應該不成問題。”
陳雯兒含著淚,咬牙切齒道:“那幾個狗官竟把父皇氣的吐血,他們都該死。”
“可是父皇為何要把魏冉囚禁冷宮?關押他去大理寺天牢不是更好?”
陳雯兒有些不解。
皇後也狐疑的豎起了耳朵。
陳堯咳嗽兩聲解釋道:“大理寺之前發生要犯提審前橫死事件多達數起,想讓魏冉死的人不在少數,朕是擔心他吃了喝了不乾淨的東西死於非命。”
“清幽宮雖是冷宮,但裡麵已有近二十年未曾有人居住,他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砍殺了惠太妃,此舉完全不把朕放在眼裡。”
“朕就是要讓他在裡麵好好反省反省。”
陳雯兒一臉害怕道:“清幽宮經年無人,裡麵陰暗潮濕,雜草叢生,蛇鼠成群,好恐怖……父皇就不怕把他關押太久,心生怨念……。”
說話同時,陳雯兒有些擔憂。
清幽宮那地方,她幾年前偷偷溜進去過一次,結果被裡麵的蛇鼠野貓黃鼠狼嚇得大病一場。
把魏冉一個人關在那麼可怕的地方,很難想象夜晚得有多恐怖。
陳堯聞言皺起眉頭。
“雯兒所言有理,但父皇已經下令,若就此收回成命……那父皇的威嚴何在?”
忽然,他看了眼身旁的皇後,儒雅一笑。
“皇後的鳳鸞宮,距離清幽宮不遠,你每隔兩日準備一些好酒好菜,代朕去探望一番,若察覺他有所怨言,隨時告訴朕,朕好將他提前特赦。”
石令薇有些遲疑。
非是不願,而是不敢。
若是魏冉在清幽宮那地方,對自己提出無理要求,自己就算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聽見。
陳堯見狀道:“皇後若是不願,那就讓雯兒代勞。”
“雖說雯兒的文秀宮離得有些遠,但也不是日日都去。”
“雯兒,你偶爾去探望他一次,你們接觸多了,他自然會發現你的好。”
“父皇可一直都惦記著他給你當駙馬呢。”
談到這裡,陳堯心情大好:“隻要他能給你當駙馬,父皇這口血就不算白吐。”
陳雯兒麵色有些羞紅的點了點頭。
“女兒聽從父皇安排。”
石令薇咬了下唇兒,眼神複雜道:“陛下。”
“臣妾以為,既然閔王世子無心入贅皇家為婿,陛下又何必苦苦堅持?”
“雯兒無論是容貌還是德才都萬裡挑一,又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
“他已經拒絕陛下的美意兩次,若再繼續堅持,怕是會惹閔王世子輕笑。”
“就算他嘴上不說,心裡也會輕視雯兒幾分,陛下覺得呢?”
陳雯兒欲言又止。
她雖然願意這門親事,但皇後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她也不好開口多說什麼。
否則就連皇後都會以為自己是上杆子送出去的賠錢貨。
陳堯無奈歎息道:“哎,朕又何嘗不知?”
“其中原因,想必你們心裡都很清楚。”
“就讓朕再堅持這最後一次,皇後不必再勸。”
“嗯。”石令薇輕點頭道:“既如此,那臣妾就鬥膽領了探望安撫他的差事。”
“此事,就不需要雯兒再操心了。”
陳雯兒有些急,她其實很喜歡這門差事。
陳堯失笑道:“探望而已,無傷大雅。”
“接下來半個月,就麻煩你們多費心了。”
“朕累了,你們退下吧。”
陳堯閉眼擺了擺手,虛弱的像個行將就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