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戶,是哥舒公主和烏先生。”
三人在前麵興奮的大喊。
哥舒奇和呼延拙都大喜過望,急忙迎上前去。
“公主,屬下無能,讓您受苦了。”
哥舒奇單膝跪地,呼延拙也跪了下來。
哥舒芸看著呼延拙,冷聲道:“你是單於部的人,野利先就是死在你們的刀下,你竟然敢出現在我眼前?就不怕我殺了你?”
“公主,這是個誤會。”
呼延拙表情誠懇的解釋一番,然後率領一百多單於部騎兵全部跪地。
“我們願效忠公主,幫助公主奪回哥舒部落將功贖罪,請公主成全。”
“請公主成全。”
他們都被單於術當成了棄子,又怎麼可能為不把他們的命當命的人去賣命?
哥舒芸在北胡的名聲,比單於術好了太多。
烏成秋和魏冉同時對哥舒芸點了點頭。
哥舒芸態度緩和,翻身下馬將呼延拙攙扶起來道:“呼延拙,我接受你的投誠,隻要我能奪回可汗金印,就封你為單於部的大首領。”
“不,是呼延部落的大首領。”
呼延拙和身後的小弟們激動的精神抖擻。
先不說哥舒芸畫的大餅能不能吃,但這一百多人卻實打實當成了真。
哥舒奇說道:“公主,我們脫離部落來尋找你之前,單於術曾說過大軍連夜啟程趕路,並在原營地留下供一千人馬使用一個月的糧草。”
“呼延拙懷疑單於術會在那裡埋伏兵馬,將我們所有知道真相和即將知道真相的人滅口,屬下以為非常有可能,還請公主定奪此事。”
哥舒芸驚訝的望著呼延拙:“沒想到,你還有如此智慧,你這樣的人才在單於部隻能擔任一個百人小當戶,看來單於術還真是有眼無珠。”
呼延拙得到賞識,心情也格外激動。
旋即,他看向魏冉,疑惑道:“這位是阿史那部落的兄弟?”
魏冉將圍巾摘掉,露出俊朗的大驪人相貌。
“是你?”
哥舒奇和呼延拙同時大驚失色。
“你是大驪的將領;魏冉?”
兩人如臨大敵,當場拔刀。
哥舒芸急忙道:“把刀收起來,他是來幫我的。”
哥舒奇是哥舒部落的小頭目,自然也聽說了哥舒芸給魏冉跳姬旋舞的小道消息,短暫的吃驚後就很快平靜下來。
甚至,看向魏冉的目光中還有幾分崇敬。
“魏將軍如此年輕就用兵如神,一萬步兵的軍陣就能擋住北胡二十萬大軍,哥舒奇佩服你。”
魏冉平靜道:“恭維的話咱們留到局勢穩定後再說吧。”
哥舒芸也說道:“我們要趕在天亮前攔截大軍將單於術奪權的真相公布於眾,現在就出發。”
魏冉搖頭道:“不急,計劃有變,我們重新製定一下。”
眾人一愣,紛紛呢看向他。
“哥舒奇和呼延拙帶隊繞行到大軍前麵,儘可能讓所有人都看見你們。”
“如此眾目睽睽之下,單於術也不敢下達滅口的命令。”
“我們混入其中,先不暴露身份,等單於術讓我們歸隊後,哥舒芸就有機會把真相告訴哥舒部的所有大當戶,咱們等安營紮寨的時候直接圍了單於術的軍帳。”
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
天際破曉,驕陽初升。
疾行的北胡騎兵們都有些疲憊不堪。
單於術也下達了原地紮營修整的命令。
可大軍前腳剛駐足,後腳就有斥候前來稟報。
“報,單於首領,派去尋找哥舒公主的隊伍回來了,正等候命令歸營。”
“什麼?”
還沒來及下馬的單於術麵色一沉,揪著斥候的衣領道:“可有看到哥舒公主?”
“並沒有。”
斥候的回答讓單於術稍稍鬆了口氣。
“去告訴他們原地待命,等本首領親自校驗後才能歸營。”
“是。”
斥候騎馬跑了出去。
單於術迅速帶領一波人找到了直連鐵樹和安嵐屠。
兩人聽到哥舒奇歸營的消息都是臉色一變。
“他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按理說,他們應該去上一個營地補給才對。”
“有問題,大有問題。”
“大軍眾目睽睽之下,我們很難滅口。”
安嵐屠皺眉道:“他們不是沒有找到哥舒芸嗎?”
直連鐵樹沉聲道:“怕的是他們找到了,卻說沒找到,一旦歸營,暗中聯絡哥舒部的幾位大當戶,咱們得這點人馬恐怕……。”
單於術搖頭道:“應該不至於,我單於部的小當戶呼延拙跟著一起回來的。”
直連鐵樹冷笑一聲:“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抽了呼延拙臉上兩馬鞭,我非常懷疑他會對你懷恨在心,與那個哥舒奇串通一氣,甚至已經投靠了哥舒部。”
“他們沒有回上一個營地補給,這已經說明了問題。”
單於術麵色凝重道:“你說得對,不能讓他們歸營。”
“那也需要找個理由。”
“不如,讓他們歸入單於部,讓單於部的人控製,後者……。”安嵐屠筆畫了下脖子。
單於術臉頰掛上了一層狠辣之色,從懷裡拿出可汗金印遞給隨軍道:“去,用可汗金印把哥舒部的幾位大當戶和安道平全部找來。”
“直連,讓你的人準備一下,把哥舒部的這些大當戶全部乾掉。”
直連鐵樹心頭一驚:“把他們全部乾掉?這樣哥舒部會失控的。”
單於術冷笑道:“失控也總好過被除我們之外的人掌控。”
“沒有了這些大當戶,可汗金印能更加容易操控哥舒部的人馬。”
直連鐵樹權衡利弊後點了點頭。
單於術又對安嵐屠道:“安嵐屠,你帶一隊騎兵親自去穩住哥舒奇,我們奪權的消息無論如何都不能傳入哥舒部落的耳朵裡。”
安嵐屠也領命離去。
很快,等直連鐵樹布置妥當後,哥舒部的七位大當戶和安道平也被請來。
“單於首領,究竟什麼事這麼急?”
“我們還都得指揮大軍安營紮寨呢。”
“好端端的把我們叫來這裡做什麼?”
麵對幾位大當戶的疑惑,單於術語氣冷淡道:“沒什麼,就是請幾位去見草原神。”
大當戶們還沒回過神,旁邊就衝出數十名直連部的人把七個人全部圍了起來。
安道平臉色一變,怪叫一聲:“你,你要把我們都滅口?”
單於術淡淡一笑:“安大人,北胡的發展離不開你,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裡,我隻是,要把他們滅口而已。”
“單於術,你敢。”
“為何?為何要把我們滅口?”
“我明白了,是你殺了大可汗……。”
“單於術,原來是你要奪權……。”
“殺……。”
隨著直連鐵樹一聲令下,七位大當戶很快便被亂刀砍死。
安道平臉色有些發白,身體都有些微微發抖。
單於術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安大人彆緊張,讓我的人帶著可汗金印,和你一起去控製哥舒部落,記住,哥舒部落的人很信任你,你要好好安撫,不要輕舉妄動。”
接著,他麵色一冷,對單於部的幾名親隨道:“如果安大人亂說話,你們就讓安大人永遠無法說話。”
“是。”
安道平臉色難看,跟著幾名單於部的人走了。
單於術此時展現出了驚人的控場能力,等到確認無誤後,才帶著單於部的幾千兵馬出發。
直連鐵樹一臉讚賞道:“單於術,我相信在你的領導下,北胡會走向強大。”
“哈哈,那是當然。”
“如果哥舒傑聽從我的意見,北胡不可能如此慘敗收場。”
與此同時。
混跡於哥舒奇隊伍中的哥舒芸小聲道:“夫君,情況有些不對。”
她親切的稱呼魏冉為夫君。
“嗯。”
魏冉嗯了一聲道:“待在這裡彆動,剩下的交給我。”
哥舒芸既安心又擔憂的點了點頭。
魏冉策馬來到哥舒奇身後,故意佝僂著身子,以對方的身體作掩護。
很快,單於術和直連鐵樹率領幾千人駐足在幾十米外。
哥舒奇用失望的語氣道:“單於首領,很遺憾,我們尋找到半夜,沒能尋找到哥舒公主,所以就直接過來與大軍彙合。”
單於術平靜道:“既然是與大軍彙合,為何要從前麵出現?”
哥舒奇苦澀道道:“夜晚行軍能見度低,我們沒有發現行軍軌跡,結果走過了。”
“嗬嗬。”
單於術嗬嗬一笑;“既然這樣,那就隨我們一起歸營。”
他擺了擺手,身後大軍左右分開讓出一條通往大營的通道。
哥舒奇瞳孔一縮,有些猶豫。
身後卻傳來魏冉的聲音:“走,彆猶豫,剩下的交給我。”
哥舒奇聞言心頭一震,對身後的人揮了揮手。
單於術和直連鐵樹見此一幕,也都鬆了口氣,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神中的慶幸。
哥舒奇沒有防備,也就是說,他並沒有找到哥舒芸,剛才說的走過也是真的。
可正當他們鬆了口氣的同時,隻見哥舒奇身後一人突然翻身下馬,身體猶如離弦之箭,幾乎是瞬間就到了單於術和直連鐵樹身前。
單於術瞪大雙眼,結果便看到來人手中的彎刀劃過,直連鐵樹的腦袋飛了起來。
他坐在馬背上的屍體,脖子的斷口處正如同噴泉一樣在噴著血。
單於術剛要拔刀,可為時已晚。
他察覺到衣領緊了一下,接著身體似乎被人拎了起來。
這一切發生太快,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