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腳下。
穆雲峰和沈清君見到一輛樸素馬車的車夫位上坐著一個麵如冠玉,相貌俊朗的青年。
見到青年相貌,兩人格外震驚。
竟有人和魏冉長相如此相似?
若是離遠一些,肯定會一眼把他當成是魏冉。
隻是這青年坐姿有些不雅,一腳踩車板,一腳垂在外麵來回晃悠。
嘴裡還吊著一根草葉子,雖然一身貴氣,但這坐姿給人一種隨意且慵散的感覺。
而且穆雲峰看他眼圈有些浮腫,麵色隱隱透出幾分萎靡不振,精氣神多有不足,一看便是被酒色所傷的紈絝子弟。
夫婦二人腦海中頓時閃過魏冉那彬彬有禮,意氣風發的形象,對比一番之後,立刻就對眼前這位與女婿八分相似的青年厭惡至極。
人就是這樣,第一印象往往最能博人好感。
同時,夫妻二人也注意到馬車旁邊站著的一位魁梧老者。
穆雲峰瞳孔一縮;感受到一股危險氣息。
這老者,看似赤手空拳,實則比那個段喜生還要危險。
這北涼叛徒,竟然能招募到兩位大宗師?
穆雲峰心中充滿警惕。
他們在打量真世子的同時,真世子也在打量他們。
不過真世子隻是掃了一眼穆雲峰,就把目光集中在沈清君的身上,頓時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液。
這種赤裸裸的目光,讓沈夫人渾身不適應,有一種被視奸的感覺,心頭雖然有怒意,但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
“穆雲峰協夫人見過世子殿下。”
夫婦二人上前行禮。
真世子跳下馬車,小跑來到沈清君身前,抬手就扶著她胳膊笑道:“嶽父嶽母不必多禮,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沈夫人觸電一樣抽回手臂,並後退一步,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務必僵硬。
穆雲峰袖口中的拳頭握緊,臉色有些難看。
田猛見此一幕皺了皺眉:“殿下,還未成親,怎可胡亂稱呼?”
真世子不悅道:“要你管?你都管本世子一路了,本世子與嶽父嶽母親近親近你也要管?”
“退下。”
田猛腮幫子鼓了鼓。
穆雲峰壓下心頭怒意,臉上含笑道:“不知這位先生如何稱呼?”
“見過穆掌門,見過夫人,在下五獸門田猛。”
穆雲峰吃驚道:“你就是田猛?”
田猛嗬嗬笑道:“穆掌門聽過老夫名號?”
穆雲峰點頭道:“五獸門傳承五種象形拳,當年在江湖上盛極一時,後來馬踏江湖,五獸門弟子死的死,逃的逃,其中虎門門主就叫田猛,莫非老先生……?”
田猛點了點頭。
穆雲峰憂心忡忡;沒想到北涼叛徒竟然能招募到田猛這樣的高手。
“哎呀田老頭,你煩不煩?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來乾什麼的?”
真世子不耐煩的催促道:“趕緊背我上山喝杯茶歇歇腳,從北涼到這三千多裡,把本世子折騰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穆雲峰心思電轉,為了不露出破綻,便麵帶疑惑問道:“田先生,殿下,穆某雖然深處江湖,但對朝堂中事也多有耳聞。”
“聽聞王爺在年前就已安排殿下前來長安求學,可為何諸位從北涼趕來?”
“不是穆某警惕,此事實在是匪夷所思。”
田猛本想上山以後再告知實情。
但真世子卻嗤笑一聲:“求學還需要跑來長安?我母妃出身五門氏族的溫氏一族,家中大儒和藏書不計其數。”
“說好聽點是來求學,說難聽點是來長安做質子。”
“父王母妃不忍我受苦,特意找了個替身送去長安。”
“所以啊,嶽父嶽母,長安城內的閔王世子,隻是本世子的一個替身。”
穆雲峰和沈清君對視一眼,紛紛蹙起眉頭。
田猛從懷裡拿出一塊令牌道:“殿下所言屬實,身在長安的替身不安分,王爺派老夫和段先生前來主持大局,找機會讓殿下和替身調換一下身份。”
穆雲峰疑惑道:“二位身為大宗師,實力不俗,為何不先去調換身份,而是先來青城山?”
真世子冷笑一聲:“嗬嗬,那小子太能折騰,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培養了不少心腹,我們從北涼入境中原,終歸是不能大張旗鼓,所以不敢多帶人前來。”
“之所以先來青城山,是想先完成父王當年和穆掌門定下的婚約,本世子也好請嶽父幫忙,完成身份替換。”
穆雲峰心頭冷笑不已;嗬,叛徒就是叛徒,真把老子當傻子?
沒有招募到幫手就直說,還說什麼不能大張旗鼓?
想借嶽父的手殺女婿?
這真是,可笑至極。
穆雲峰不動聲色,做出請姿:“既如此,那就請諸位上山,我和夫人為幾位引路。”
他拉了一下沈夫人,兩人率先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