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禮猶豫不決。
黃承才冷笑道:“既然何郡守與王縣令怕了,那此事的風險與收益,由我和孫縣令共同承擔,到時候你們可不要厚著臉皮搶功勞。”
剛還說富貴險中求的孫福海,立馬乾笑道:“黃縣令,本縣隻是勸解何郡守,既然郡守大人都不參與,本縣又豈能僭越身份?”
“你……好好好。”黃承才咬牙點頭道:“孫縣令果然是牆頭草,既然你們都不敢冒險,那這份功勞是我黃承才的了。”
眾人選擇沉默,黃承才也對幾位同僚露出鄙夷的眼神。
阿醜回到布政堂內,阿巴阿巴的比劃了一下抹脖子的動作,隨後便站在陳姿韻身後。
魏冉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問道:“皇姐,鳳陽有五個縣,按理說應該有五位縣令,可今天隻來了四個,缺席的縣令是哪個?”
陳姿韻聲音溫柔道:“是梅山縣令顧知春,他應該是忙於安頓災民難以脫身。”
魏冉眉頭一皺:“這些縣令都是這般貨色,梅山縣令莫非還是個與眾不同的?”
陳姿韻輕輕笑了下,點了點頭道:“顧縣令確實與眾不同,強過其他縣令百倍。”
“南川一共有兩大鹽商,一是商家,二是洪家。”
“整個錦州的鹽礦都被洪家占據,其中就有一部分在梅嶺。”
“梅嶺橫穿梅山縣,這也是梅山縣名字的由來。”
“何雲禮與幾位縣令原本效力於洪家,可能因為商世傑給的太多,在幾年前投到商家門下。”
“如今鳳陽就剩顧知春一個效力於洪家的縣令,洪家出資讓他剿匪,他則替洪家守著鹽礦。”
“這位顧縣令算是南川為數不多的實乾派官吏。”
“鹽礦?”魏冉眼前一亮:“你說梅山縣內有鹽礦?”
陳姿韻輕輕嗯了一聲:“黑鹽礦,有毒,不能吃,但誰也不敢保證黑鹽礦裡麵有沒有細鹽或者粗鹽礦,商家和洪家因為這座鹽礦摩擦不斷。”
“聽說黑岩山上的山賊都是商家安排的,洪家扶持顧知春和典將軍剿匪,似乎就是兩家的暗中博弈。”
魏冉陷入沉思。
若是能把梅山縣發展成自己的根據地,有梅嶺的天然鹽礦存在……就能狠狠的坑一波商家。
可難就難在如何隱蔽開采鹽礦,又如何隱蔽的將毒鹽變成細鹽。
正思慮間,幾位縣令也都換好衣服回到布政堂內。
雖然從長公主那裡得知的缺席的縣令是顧知春,但魏冉依然多此一舉的問道:“鳳陽五個縣令怎麼就來了四個?另一個呢?”
何雲禮拱了拱手道:“回稟大人,缺席的是梅山縣令顧知春,下官已派人通知顧縣令,可顧縣令並未有所回應,可能是因為這段時間忙於賑災累壞了身子。”
黃承才眼珠一轉,臉色有些難看道:“本官昨日去梅山縣尋找愛妾之時,曾見過顧縣令,他正忙著安頓從災民手中低價買來的幾名頗有姿容的姬妾……。”
“胡說。”
長公主突然蹙眉道:“顧縣令自妻兒身故以後,就一直不近女色勤於政務,而且他為官清廉,就連每月俸祿都拿出來用於剿匪,又豈會做出從災民手中購買姬妾的荒唐事?”
黃承才歎道:“長公主殿下,人都是會變得,本官確實見到顧縣令由此行為,而且本官前不久還聽幾名逃難的梅山縣難民說;顧縣令經常做強搶民女的勾當。”
“據說梅山當地的婦女已都不能滿足顧縣令的嗜好,他甚至把手伸到了本官的清水縣……昨日下午本官愛妾不知所蹤,就懷疑是他所為,隻是苦於沒有證據……。”
話已至此,黃承才表情沉痛,連雙眼都有些泛紅。
陳姿韻搖著頭,斬釘截鐵道:“本宮不信顧縣令會做強搶民女之事。”
黃承才無奈:“公主信與不信,去梅山縣一探便知。”
陳姿韻欲言又止,偏頭看向魏冉。
魏冉的眼神多了幾分冷意。
他能感覺到,黃承才處心積慮製造顧縣令撲朔迷離的人設,是想引起他的好奇心。
從而達到把他引去梅山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