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麵色驟變,他可不想目睹那樣的血腥場麵。
“哼,朕不是問你意見,這是聖旨,你敢違抗不成?”
“……”
朱元璋的想法他心知肚明,無非是想繼續嚇唬罷了。
“臣不敢,臣領旨!”
李偉無奈答應下來,在得到朱元璋許可之後退出殿外,邊走邊歎氣返回文淵閣。
……
日升月落,又是一天,應天府的菜市口擠滿了看客,總有閒得發慌之人喜歡湊熱鬨。
李偉直到日頭偏西才慢悠悠地趕到,刑部的一位主事早已在那裡等候多時。
“李大人,您總算來了,請快就坐。"
李偉依言坐上了監斬官的位置,其餘事務無需他費心。
主事隨即命人將囚犯帶出,宣讀其罪狀,驗明身份後宣告即刻處決。
待一切準備妥當,主事轉向李偉說道:“李大人,可以動手了。"
李偉應了一聲,神情略顯尷尬,取出令牌擲向劊子手,同時側目避開。
劊子手拾起令牌,隨即展開行動。
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人群頓時沸騰起來,紛紛喝彩歡呼。
仵作簡單檢查後確認囚犯已死無疑。
當然,腦袋都已經落地了!
行刑也是一種技術活,最高境界是一刀斃命而頭尚未完全脫落,這樣既保全了屍體的完整性;稍遜一些的則是乾脆利落地斬下頭顱,讓囚犯少受折磨;最差的情況便是連砍數刀才斷氣,那便是極大的痛苦了。
“大人,刑畢,請收令牌。"
劊子手完成任務後,將令牌奉還。
李偉長舒一口氣,回身接過令牌,目光不經意間瞥見不遠處的無頭屍體,血跡斑斑。
天啊……
李偉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大人,大人……”
眾人驚恐不已,刑部主事趕緊上前查看,發現李偉隻是昏厥並無大礙,這才安心下來,卻忍不住露出輕蔑之色。
片刻之後,李偉緩緩蘇醒,顧不得旁人嘲諷的目光,便匆匆離開現場。
宮中,朱元璋聽罷彙報哈哈大笑,令朱標摸不著頭腦。
自從李偉入朝以來發生的一切,朱標儘知,若說他是寵臣,皇帝屢次設局陷害甚至痛下重手,可若非如此,像李偉這般言行舉止,換了彆人早就人頭落地。
“父皇,您為何對這位李偉如此……與眾不同?”
不懂就問,在不爭吵時,父皇待他還算親切,無需繞圈子。
“哼,這個李偉啊,確實與眾不同,以後你會明白的。"
有些事情三言兩語難以說明白,眼下電力耗儘,這台精致的黑色平板電腦毫無用處。
朱標點頭稱是,接著問道:“父皇,胡惟庸一案刑部那邊已經接近尾聲,是否可以結案了?”
朱標內心一震,深知父皇的性格,這場血腥怕是免不了。
“父皇,現今正是國家用人之時,孩兒以為宜速結此案,不宜再擴大牽連。"朱標輕聲諫言。
朱元璋眉頭微皺,“標兒啊,朕教你治國之道,但仁並非軟弱。
彆被那些文臣的假仁假義迷惑。"
朱元璋話未說完便揮手讓他退下,心下暗悔當年讓宋濂教太子的事。
在他眼中,為君者施恩於民即可,何須對臣下仁慈?
朱標無奈退出,明白再多爭辯也是徒勞。
李偉因失眠未能早朝,次日依舊未至。
雖未上朝,卻去了文淵閣。
朱元璋也沒多說,直接命人押他去刑場觀刑。
李偉到時,發現刑場上有一熟人。
“茹大人,你的奏章抄完了嗎?”李偉驚訝。
“哼,不必你費心,你管好自己就行。"茹太素冷哼一聲,身為刑部侍郎,昨日聽聞李偉因懼刑暈倒,今日知陛下又要他來觀刑,立刻主動請纓,欲借此機會整治李偉。
朱元璋看穿了他的心思,正合己意,便同意了。
“來人,給李大人安排座位。"
茹太素命人搬來椅子,位置緊挨著行刑之處,確保李偉能將一切看得分明。
李偉嘴角微微顫動,擔心自己可能會濺一身血。
“茹大人這是何意?”
“聖上有令,李大人必須看得真切,我自當遵旨。"
茹太素平靜回應,讓李偉啞口無言。
看他那架勢,若自己不肯就位,恐怕真會動手強迫。
李偉雖倔,卻也明白這不過是場戲,焉能被嚇住?
話說回來,他小時候也不是那種見到血就會暈的人。
這毛病的起因,是一次體檢時,他因為營養不良身子虛弱,再一看那些裝滿血液的試管,心裡頓時生出一種自己會被抽空的錯覺,隨即一陣天旋地轉,從此之後就莫名其妙得了暈血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