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
君羲眼底氤氳著暗黑濃霧,壓抑著憤怒,低頭卻是柔聲輕問。
“夜聲,你說。”
“任何要求,孤都答應你。”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從月江離推脫的說辭中,已然猜到了慕夜聲那十二名交好的醫男是什麼結局。
年華正好的男子落在鎮國公手裡,就跟羔羊誤入狼群一樣,怕是……
早就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唉……
鎮國公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慕側夫擺明要追究到底,君羲心疼的語氣讓她們明白,這事,絕不會善了。
“妻主,什麼要求都可以嗎?”
“嗯,可以。”
“妻主,我要她死!還有她手底下欺辱過寒鬆他們的,我也要她們死!”
慕夜聲情緒激動,嘴角鮮血不斷溢出,看上去破碎感拉滿,難得露出幾分脆弱。
君羲抬手擦去他眼角滑落的淚水,安撫性地拍了拍慕夜聲的背部。
“彆哭,孤答應你。”
轉而對著江月離勾起一抹嗜血邪性的笑。
“暗一,聽清楚夜聲的要求了嗎?尊孤口諭,鎮國公判五馬分屍,但凡涉及殘害良家男子的官員兵卒,通通殺無赦,屍體給孤剁碎了喂狗。”
月江離目眥欲裂,拖著兩條殘腿和一條斷臂血淚俱下,聲聲控訴。
“殿下饒命!殿下!你答應坦白罪行就饒罪臣一命的!君無戲言呐!殿下!”
君無戲言?
那是對人而言,對畜生不必!
君羲側眸,將懷中人打橫抱起,落下一句戲謔之語。
“可孤……是暴君呐。”
月江離陡然失了所有力氣,雙目失神,看著君羲二人背影漸行漸遠,體內每一寸血肉都仿若被密密麻麻的螞蟻啃食。
她痛叫出聲,被衣物遮擋的胸膛上,黑紫色的紋路蛛網般蔓延。
“毒……呃!”
可惜,她已經說不出口了。
暗一堵嘴、捆綁、找刑具一條龍服務,在被五馬分屍之前她會體驗到“無可解”生不如死的折磨。
君羲懷中,慕夜聲借著埋在女人肩頸處的契機,無聲勾起一抹報複得逞的淺笑。
暈了過去。
君羲感受到男人無力垂落在肩頸處的腦袋,心裡有幾分著急,急聲道:
“太醫呢?要讓孤親自去請是不是?讓太醫趕去霽月殿候命!”
她運起輕功,帶著慕夜聲飛速趕往霽月殿,王權不棄擔心慕夜聲,默不作聲跟在身後。
霽月殿離太醫院距離最近,月江離那一掌可沒有留手,慕夜聲受的內傷很重,君羲擔心他身體支撐不住。
“夜聲,彆睡。”
“堅持一下,孤會救你。”
慕夜聲是棄嬰,在一個暴雪夜被父母丟棄在寂靜無人的山穀。
也是他命不該絕,神醫穀穀主正巧在那山穀采藥,將他帶回神醫穀養大,傳授他醫術毒術。
慕夜聲學醫天分卓絕,很快就從一眾學徒中脫穎而出,作為少穀主培養。
神醫穀穀主於他而言,如師如父,神醫穀眾人對他來說,既是曾經的競爭對手,也是一同長大,一起學醫的兄弟姐妹。
月江離觸碰了他的底線,慕夜聲才會不惜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要用自己的方法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重傷垂危時,迷迷糊糊間,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雪夜。
“冷……好冷……師父,師父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