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臨近,手套在一次性包裝裡被撕開的聲響格外清晰,銀色的器械在他指間泛著冷光。
慕嘉緊張地感覺身體要發抖。
不光因為金屬的器具,腦海裡還回蕩著,等會兒他該怎麼想她?
會覺得她不潔身自愛吧。
半晌。
身下沒有動靜。
慕嘉緩緩睜開眼,入目的是柳珩那抹笑,“你那麼緊張做什麼?”
“真的害怕?”
慕嘉點點頭。
他看著她,注意到她臉頰的飛紅,似明白了什麼。
他一邊摘下手套,一邊往外走,“今天急診值班隻有我一個。我現在去住院部試試,看有沒有彆人,但不一定能行。”
慕嘉躺在床上愣了一會兒。
等人走了,才明白他說的話。
大概是看出來她的不好意思,半小時後,一個年近五十歲的女醫生走進門。
慕嘉馬上乖乖在檢查台上躺好。
消毒水的氣味刺進鼻腔,冷白的燈光從頭頂打下,她閉著眼,睫毛輕顫,像隻被釘住翅膀的蝶。
女醫生技術熟練,很快對她進行了檢查。
過程中並不痛。
在慕嘉沒什麼感覺中,檢查已經結束了。
“下體撕裂傷。”
女醫生摘下手套,語氣專業,“我給你開塗抹的藥膏,另外床事上要注意,五天內不要同房。”
慕嘉咬住唇,沒吭聲。
女醫生走出檢查室。
在慕嘉沒注意的地方,她額外地多看了柳珩一眼。
柳珩站在門口,微笑聳肩,一臉的無辜,“不是我弄的,王院長。”
——
慕嘉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剛才接待自己那位男醫生還在。
她羞澀地同他道謝。
對方將藥遞給她,好脾氣地開口,“剛才醫囑王老師應該已經給你說了,這是藥。”
“謝謝。”慕嘉趕忙道。
柳珩公事公辦,臉上依舊是和煦的微笑:“客氣了。”
他笑的官方,讓慕嘉覺得自己小人之心。
但是她也是第一次遭遇這種事情,都怪……某人昨晚太粗暴,今天又翻臉無情。
慕嘉如此想著,也沒有什麼周旋的心情,從柳珩手上迅速接過藥,轉身下樓。
雨勢漸大。
剛才檢查前,慕嘉叫了宋明西來接。
現在她的寶馬車就停在方才謝斯衍停車的地方。
慕嘉開門上車。
駕駛位上的宋明西目光順勢,落在她手裡的塑料袋上。
注意到是什麼藥膏,她神色起了微妙的變化,“慕嘉,你昨晚跟程予安……”
知道她亂想,慕嘉趕忙開口,“打住。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將袋子往裡塞了塞,“我昨晚自己玩小玩具……不小心弄傷了。”
宋明西恍然。
目光掃過她乖巧白皙的臉,怎麼看,怎麼覺得她不是會自己DIY的人。
片刻,她又覺得自己迂腐了。
現在的女孩子,人不可貌相。
宋明西往外開著車,邊說,“宴會散場,我聽人說你上了京A8牌照的車,我還以為謝斯衍終於忍不住要對你下手了~”
慕嘉心裡咯噔一聲。
就聽宋明西用八卦的口吻道,“從他用儘手段,拆散你跟程予安,用得著他如此興師動眾嗎?”
慕嘉抿抿唇。
腦海裡回憶起方才車上的片段,覺得她真是多想了。對方或許對自己姿色感兩分興趣,但那絕對不是心動。
她垂下腦袋,涼涼道,“興許是在意商業利益吧。”
“嗯,是有可能。”宋明西對此認同,“最近一年半他都在洲域開拓市場,這甫一回歸,必然是排場做足,也預示著中建謝家要正式開始腥風血雨了。
慕嘉,千萬彆愛上這種人,他隻在意自己的位置。”
慕嘉奇怪地問,“他的位置也會不穩嗎?”
“當然了,”宋明西跟她科普,“不說當初他這位中建太子爺如何去的洲域。現在回來了,家裡那幾位叔叔伯伯權力也不是肯拱手讓人,都得靠搶。他當下最好的選擇,就是找一個豪門聯姻——
當然,這對他倒是不難,你瞧今天這酒店裡,哪個女人看見他,能忍住不多看兩眼呢?”
慕嘉腦海中回憶起宴會走廊上,幾個名媛假裝不經意地往謝斯衍身邊晃;
又聯想到他帶她走的那晚,他貌似在相親。
謝斯衍那張臉,確實足夠蠱人,才引她一夜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