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鳳凰是成對的。
眼前一晃,他又看見有個大約十一二歲的孩子,跪倒在自己麵前,雖然不知道這孩子在說什麼,但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得出他非常之崩潰。
吼!
他耳邊傳來野獸的震天怒吼,一道劇烈的白光炸開了這頁畫麵。
眼前黑了一下,但隻有極其短暫的一下。
恢複過來的時候,麵前又出現了新的畫麵。
三角形,四個人,上麵全都是血。
紙人,好多紙人,他甚至看見,其中有一片紙人,就是張霏霏。
他看見自己去救她,再一次看見,那萬劍穿心的場景。
被萬劍穿心的到底是她,還是他?
軍隊,廝殺的聲音,戰鬥的聲音,等他想要仔細看的時候,卻發現盔甲之下根本沒有人。
汪文迪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掐住了自己的脖頸,控製了自己的精神,這些畫麵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壓抑了?
這就是未來的人間嗎?
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紮在了他麵前,有個人走過來拿起了這把刀。
這個人又重新回到了畫麵裡麵,一轉眼,這人竟變成了一團火焰。
直衝雲霄的、黑色的火焰!
他耳邊響起密集的好似下暴雨的聲音,畫麵中有兩道光芒糾纏在一起,其中青色的那一道被雨水澆滅,另一道遁入了黑暗之中。
畫麵逐漸淩亂起來,天空中有無數飛禽,地麵上有無數暴走的猛獸,房屋倒塌、建築崩壞,橫七豎八的屍體,處處都透露著血腥與絕望的氣息——
棋盤、茶杯、紙傘。
長槍、黑袍、碎片。
啪。
黑色的棋子落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以棋子為中心,散開一圈清光,把所有的畫麵全部清除淨化了。
瞿星言的聲音漸漸的清晰起來,道,「……沒事吧?」
汪文迪這會才從水晶球與自己的靈力之中拉扯出來,回神道,「沒事。」
「如何?」瞿星言看見了他耳際的一滴冷汗,問道。
「不妙……未來似乎真的很不妙。」汪文迪回想了一下方才看見的畫麵,道,「我在其中看見的過去,非常具體,而且每一件事都是確切的發生過的,未來雖然很模糊,但那種真實感……有增無減。」
瞿星言坐到他身邊,看著光輝暗淡的水晶球,道,「其實最可怕的不是未來,而是當你反應過來的時候,你發覺你走出這般的未來,都是被人操控所致的,你發現有人為你設計了這樣一條路,這個時候,是最恐怖的。」
「你明知道這條路走下去會有怎樣的結果,但因為某個人或者某個必要的原因,你還是得這麼走下去,這是最可怕的。」
他一語驚醒夢中人,此言讓汪文迪臉上的神情發生了變化。
汪文迪勾起了嘴角,道,「你說的沒錯。」
「所以我們最幸運的地方就在於,我們本身就是這路上的變數,我在水晶球中看見的未來,之所以不清晰,一定是因為那是可以被改變的。」
他入黃泉星陣後說過的話,自然不會忘卻。
「未來之事,既然還沒發生,也不該成為我的阻礙!」
汪文迪暗自記下水晶球中看見的一切,好讓這不確定的未來成為自己將來應對突發情況的提前預備。
這才是正確做法。
瞿星言又道,「上麵還有一縷未散的光芒,或許還有什麼你沒看完。」
汪文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將我的靈力與你相連,你替我看吧,我累了,偷個懶。」
照他所說,瞿星言凝神屏息,把手伸向了水晶球。
閉上眼睛,感受汪文迪的靈力與水晶球交融的瞬間,進入虛幻的未來世界。
耳邊淅淅瀝瀝的雨聲愈來愈大了。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電之音,一道將黑夜照亮如白晝的閃電劃破了天幕。
雨水敲打的泥地裡,他看見了自己。
他躺在泥坑中,渾身都是泥汙與血跡。
瞿星言想再看清楚一點,泥坑中的自己艱難的動了動手指,身上的傷口湧出新鮮的血液,他漆黑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天空的某一個方向。
血液順著他的嘴角淌了出來,流進地裡。
他從瀕死的自己眼睛裡看見了一團熄滅的火焰。
泥地裡的他閉上眼睛的同時,那種窒息與絕望的感覺瞬間轉移到了他身上。
他一驚,精神受到了巨大的衝擊,陡然睜開了眼,收回了手。
汪文迪瞥了他一眼,問道,「你看見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