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的七羽錐上猛地射出三把與錐子本身形狀相同的利刃,若江宇不撤手,刀刃就會把他的手斬斷。
熊巍借機手掌撐地,一個掃腿逼得他撤手後退,隨後翻身而起,與之拉開了一段距離。
江宇轉著手裡的短刀,不以為意道,「有兩下子?」
他身後黑光暴漲,四道黑光抽離而出,恍若四條迅猛致命的黑蛇,急速攻來。
熊巍將力氣集中在七羽錐中,回想起自己平日裡的訓練,專注應對,一個漂亮的側身反手劈了下去。
七羽錐切開了一條黑蛇,跟著一分為三,如薄刃一般的邊緣幾乎是銳不可當,將剩下的三條黑蛇統統消滅乾淨。
然而,黑蛇歸於黑氣之中,彌漫遮擋了熊巍的視線,在他適應黑暗之前,拳頭已經到了他的眼前。
又是利落的一腳,直擊他的腹部。
嗵!
熊巍摔在地上,仍不知對方是從何處進行的攻擊。
他費勁的爬了起來,霧氣陡然散去,卻是被江宇手中射出的一道雷電所驅。
電光火石之間,銳利的電刃貫穿了熊巍的右肩。
他一聲悶哼,身形不穩,再一次跌在了地上。
粘稠的血液順著傷口淌了出來,他根本不敢妄動,否則下場就是一個失血過多而死。
他動了動嘴,道,「你……!」
「我怎麼了?」江宇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就像盯著一隻螻蟻。
上一次動之以情失敗的場景還曆曆在目,熊巍這次不會再跟他說過去那些老掉牙的回憶了,這人已經不是他記憶中的青年了,他再怎麼說過去的事,也是無動於衷的。
但是那些記憶,他是記得很清楚的。
令他害怕的根本不是江宇本身,而是江宇狂熱的癡迷於夢真丸,還有自己努力了這麼久,在江宇麵前,仍是個輸。
夢真丸會害了江宇,而輸,會直接要了自己的命。
熊巍又爬了起來,道,「就算是死,我也絕對不會再讓你胡作非為!!」
他丟出七羽錐,寶物忽然變大了一圈,狠狠擊中了有些輕敵的江宇,熊巍隨後撲了過來,使儘渾身解數與之糾纏在一起,扣住了他的雙肩,腳下一個絆子將人放倒在地。
江宇皺眉,翻轉手腕,短刀刀刃離熊巍的脖頸隻有分毫之差。
熊巍凝了力氣與他對抗,不料他突然鬆手,轉而握緊了拳頭,錘在自己受傷的肩膀上。
一陣錐心刺骨的痛感襲來,讓熊巍的氣力有幾分鬆懈。
就在這時,江宇手肘發力,直擊他的太陽穴。
熊巍反應不及,隻能堪堪擋下這致命的招數,他被江宇背扣在地,渾身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沒給他喘氣的機會,江宇拽起他一隻手反扣住,隨後一拳打向他的後腦勺。
七羽錐自江宇身後刺來,他待時而動,身後突起黑光,攔下了七羽錐,而這大約也是熊巍最後的一丁點兒力氣了。
腦袋遭受重擊,熊巍道,「……你彆想……再出去作亂!」
他的另一隻手緊緊的扯著江宇的腳。
江宇掙脫不出,索性就著這個姿勢將他翻轉過來,又是一拳,打在他臉上,道,「鬆手!」
「……不鬆……」
「可以了,你也給我適可而止吧!」江宇從他的氣息中聽出了堅決的心意,一拳接著一拳砸了下去。
熊巍的手始終緊握,江宇氣的怒目圓睜,手下絲毫沒有留情,罵道,「去死!你就彆掙紮了,給我老老實實的去死!去死啊!!」
「我……說到做到……」熊巍卻笑了,他被打的視線模糊,手上的氣力卻是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態。
江宇慌了,在打了不知道多少拳之後,他停了手,撿起了被他忽略的刀子。
他扭曲的笑著,道,「你這個不要命的飯桶,我才不要在這兒跟你同歸於儘,你放心,我一刀就會了結你的痛楚!」
明晃晃的刀子上反射著寒光,他已經下了決心,下一招一定要一招斃命。
他如是道,「飯桶就是飯桶,差不多也該讓我贏了。」
痛嗎?
很痛,渾身上下,哪裡都痛,他在麵對江宇這個對手的時候,總是輸的這麼狼狽。
熊巍想著,起碼這最後一回,他一定要做點什麼。
他絕不會鬆手的。
有什麼東西從外套接近心口處的口袋裡掉了出來。
好精致的骨哨啊。
「阿哥——」
那溫暖軟糯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了起來,如畫一般的麵容浮現在他眼前。
朱夏朝他伸出手,笑如春日裡和煦的暖陽,輕輕的呼喚著,「阿哥,我等著與你重逢,我們不是說好,要共同跨越身份這道阻礙的嗎?」
「阿哥,你可不能在這裡睡著呀。」
他眼睛一酸,滾燙的淚珠砸了下來,連同落下的,還有那把反射著寒光的刀刃。
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