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歆猛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的手正在張霏霏的手裡握著。
外麵天色漸暗,她一臉迷茫的望向旁邊站著的汪文迪,視線又回到了張霏霏身上,撓頭道,「霏霏……怎、怎麼了?」
「你沒事兒吧月歆?方才我和文迪一直叫不醒你,嚇死我了。」張霏霏坐在她身邊,上下仔細打量,才稍稍鬆了口氣。
陳月歆感受著掌心裡的溫度,是的,是真實的張霏霏,她是不會丟下自己不管的,夢中的那些人,都不會丟下她的。
她握緊了張霏霏的手,笑道,「沒事,剛剛應該是夢魘了,現在已經好了。」
張霏霏道,「沒事兒就好。」
她又問道,「瞿星言那家夥呢?」
汪文迪答道,「還在書庫,你也向人家學習學習,你看看他,閒著的時候都在充實自己,你再看看你,閒著就是睡覺,整個就像一隻家養的豬。」
「你再罵?」陳月歆拍腿而起,叉腰道。
一旁的張霏霏自是忍俊不禁,拉了她的手腕,溫聲問道,「對了月歆,巍哥哪兒去了?他好像已經不在三清宮了。」
她想了想,答道,「他還沒回來嗎?不應該啊,我睡覺之前,見他發呆,就以為他在思念朱夏,調侃了他兩句,然後他就說他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陳月歆也沒問具體的,畢竟她以為他是害羞了來著,跟著她就在沙發上睡覺了。
汪文迪與張霏霏交換了一下眼色,接著道,「出去一趟?出去一趟不應該連電話都不接啊。」
「阿巍沒接電話?」她關切道。
張霏霏點頭,答道,「我和文迪都給他打過電話了,沒有人接。」
不僅沒有人接聽,也沒有暫時無法接通的提示音傳過來,有的隻是一陣陣的雜音,就像那頭過了十幾個電流麥一般,很是刺耳。
汪文迪鎮定道,「沒事兒,他身上應該帶著七羽錐,隻要尋靈就能找到了。」
他說罷便動作起來,凝神屏息,仔細作法。
沒多久,他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張霏霏趕忙問道,「怎麼了,文迪,是不是沒找到?」
「不是,」他解釋起來,但眉頭卻擰得更緊了,道,「找是找到了,隻是隻有一個大概的範圍,不能精確到某一點,再想縮小範圍時,就有一股蠻橫的力量在阻止我,似乎是……結界一類的東西。」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嚴肅的視線投向了張霏霏,凝重道,「而且這個地方……」
她追問道,「地方怎麼了?」
汪文迪抿了抿嘴,道,「是長安陵園。」
張霏霏詫異道,「什麼?!」
張德音的屍身雖然是被火化了,靈牌和骨灰都奉在張家,但張霏霏還是為他在本市的長安陵園立了一塊墓碑,占了一處墳塚。
不為彆的,正是因為,長安陵園是埋葬本市對社會有貢獻之人的地方,雖然張德音最後犯了錯誤,可他的功績還是為世人所稱讚,他做慈善是真,救治過不少病人也是真。
入長安陵園,也算是成全了他的名聲。
汪文迪拉起她的手,道,「走吧,有些人已經在我們之前動手了。」
陳月歆道,「誰?」
張霏霏卻明白他的意思,沉聲答道,「江宇。」
「我也去……」陳月歆立刻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道。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汪文迪打斷了,道,「你和阿瞿留在這,調虎離山這招我們見得還少嗎?」
「好吧,也有道理,」她糾結了一陣,認同了他的說法,複又叮囑張霏霏道,「那霏霏,你們一路小心。」
「知道了!」
話分兩頭,卻說這另外一邊。
自出了三清宮後,熊巍便按照對方所說的,獨自動身前往了長安陵園。
他絕不會讓這個給他發信息的人為所欲為,哪怕存於長安陵園的不過是張德音名義上的一塊墓碑,連衣冠塚都算不上,他也絕對要守住……守住自己心底的東西!
天空灰沉沉的,風也更冷了。
今天並不是什麼祭拜性的節日,長安陵園和大部分時候一樣,冷冷清清,往後山的方向望去,一眼就能看見那些筆挺矗立的墓碑,上麵的每一個名字,都是墓碑的主人用一生的行動去鑄就的。
一排排,一列列,中有青鬆,不屈不折。
其中就有張德音的墓碑。
一路走來,熊巍甚至連一個管理人員的影子都沒見到,他徑直走到了張德音墓碑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