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陣,你護法。」汪文迪拿了主意,道。
瞿星言應了一聲,扭頭站在了一邊。
眼見汪文迪輕鬆的擺起還魂陣,他靜靜的看著那搖曳的火光,兀自思考著,為什麼他們管得閒事越來越多了這個問題。
而且,他現在居然沒那麼反感管閒事這件事了。
蕭秋被安穩的放置在還魂陣的最中央,汪文迪口中念道,「乾坤無極,道法天下,一陰一陽,成我仙命,起陣喊魂,曲則有情,直則無義……孤陽不生,獨陰不長,中和為吉……直道人急躁,曲徑人逍遙……三魂歸體,七魄還命!」
隨著咒語,陣陣清藍色的微光淌進了蕭秋的額心之中。
漸漸地,四周飄來千絲萬縷的生機靈氣,伴著這微光一同滲了進去。
又過了片刻,光芒緩緩散去,還魂陣也消失了。
中間的蕭秋悠悠轉醒,坐了起來。
汪文迪望著她,問道,「蕭秋?你感覺怎麼樣?」
她呆愣愣的盯著他,突然癡癡傻傻的咧開嘴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拍手,嘴邊不自知的流出了口水來,看上去就像一個弱智兒童一般。
瞿星言見此動靜,即刻探查了一番,道,「三魂七魄不全,少了命魂與靈慧魄。」
蕭秋笑了一陣,旋即臉上的表情又變得極其委屈,帶著哭腔道,「巧巧,巧巧,你在哪兒?」
她就近抓住了汪文迪的褲腿兒,喊道,「巧巧,你彆走……」
「我不是巧巧,」汪文迪把她拽來,她又重新扒拉上來,他無奈問道,「巧巧是你丈夫?」
蕭秋懵然搖了搖頭。
「那……是你的孩子?」
她依舊是懵逼的狀態,跟著嚎啕大哭起來。
瞿星言皺了皺眉,道,「此地不宜久留,先帶著她走。」
等按照原路返回,到屋外一看,那被擋住的去路依然沒有打開,他們麵對的仍是一條死路。
汪文迪想把蕭秋托付給瞿星言,自己回屋內,往右邊那條路去探查。
這個想法被瞿星言提前識破,他瞥了一眼蕭秋,麵不改色,冷聲道,「你在這兒等著,還是我進去吧。」
說罷,也沒給汪文迪掙紮商量的時間和機會,他便一個閃身,再次回到了屋內。
裡頭的溫度明顯比剛才要更低,瞿星言麵色沉靜,徑直往右手邊走了過去。
儘頭也有一扇門,但是很舊,搖搖欲墜,就連門把手都垂在上頭,似乎已經失去了它作為這個零件的作用。
他站在門口,門內突然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隻聽一個男人語氣裡充滿了埋怨與輕蔑,道,「你看看你,成天擺弄那些有用嗎?一天到晚坐在筆記本跟前敲鍵盤,既不打扮自己,又不帶娃,你說我娶你有什麼用?乾什麼使得?」
「你那玩意兒又不賺錢,你有這時間出去找份工作,哪怕找個兼職,咱家不比現在強啊?」
過了一會兒,才傳來一個唯唯諾諾的女聲,小心翼翼道,「寫作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放心,等拿到稿酬之後……」
「稿酬?」男人冷笑一聲,道,「你那點稿酬連給巧巧買罐奶粉都不夠吧?」
女人沒再說話,她沉默了沒多久,裡頭就傳來了砸東西的聲音,然後是孩子的啼哭。
就在這時,門打開了一條縫。
瞿星言眯了眯眼,向裡頭望去。
他看見蕭秋手忙腳亂的躲避男人砸過來的東西,然後抱起了桌邊的孩子,耐心哄道,「巧巧,巧巧乖,媽媽在這兒呢,不哭,不哭了啊!」
男人又怒罵了一句,「我看見你們娘倆就煩!」
說完,一甩手,徑直朝門口這邊走了過來。
瞿星言猛然抬手,將門完全推開。
待門大開之際,屋內的景象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淩亂的家具、電腦、桌椅、孩子……以及男人和蕭秋,刹那之間,化作了泡影,不複存在,仿佛他剛才看見的,不過是一場幻覺。
與他正對著的那扇牆上,有一個怪異的法陣。
他還沒來得及看清上頭咒語與圖案為何,一股巨大的吸力就立刻將他拉了過去。
法陣形成了一個特殊的牢籠,讓其中的瞿星言霎時便動彈不得。
麵前白光彙聚,顯出一個與人等高的紙人來。
白光慢慢的朝他湧了過來,光芒之中,紙人的身上另外分出了四個小小的紙人,瞿星言稍加思索,便知這四個小紙人乃是為了加固這法陣,完全限製他行動用的。
而白光愈發的近了,撲在了他的身上,將他整個都籠罩住了。
一股濃重的困意襲來,瞿星言咬破自己的嘴唇,以痛感對抗,看見自己身上青色的靈力順著這道白光流進了紙人的身體裡。
他眼中劃過一絲寒意,假裝配合,將頭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