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難抒相思之苦,再度臥床於病,索性搬進了紅山彆館,一為避世,一為養病,可我沒想到……你卻自己計劃了一切。」
阿妹大笑起來,「這一切又有什麼錯?!我又有什麼錯?!」
阿姐看著她,道,「其實在最後,你完全可以收手,你完全可以接受是自己誤會了的事實,可你不,你還是要掩耳盜鈴,強行實施你的計劃。」
祁飛星之所以會那般著急的從外地趕回來,正是因為阿妹給他遞了消息,她謊稱明流火病重,若不回來,恐怕難見最後一麵。
他放下了手裡一切的工作,趕回來。
甚至在高速路上著急忙慌的追了熊巍的尾。
汪文迪將此事一說,道,「阿巍那日急踩刹車,也是你的手筆吧?在車後,我們發現了灰色的紙屑,後來,他的車就不見了。」
阿妹想要以此證明,在祁飛星的心裡,根本就沒有阿姐的位置,所以安排了這一切,她更想要以此告訴阿姐,哪怕如此,這人也不能按時趕回來。
阿姐看著兩人腳底已經完成的陣法,道,「你這是何陣?」
「你想如何解決?」汪文迪反問道。
「玉石俱焚,同歸於儘。」她淡然道,好像那本就是她該做的一樣。
阿妹看著淡定的她,似乎想把她沒有太大情緒波動的臉龐給撕碎,叫道,「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是我的姐姐!我的姐姐絕不會這樣做,她一定會向著我、順著我的!」
汪文迪瞥了她一眼,衝阿姐道,「你想清楚,她剛才可是實打實的真的想殺了你。」
她點頭,道,「我非常明白。」
或許她們之間的孽債永無完結的那天,可正因如此,隻有她才配做與阿妹糾纏的燈芯,也隻有她,能真正的製住阿妹。
「這個法陣會壓製她身上所有的力量,動手吧。」他後退了幾步。
周圍的空間開始蠢蠢欲動,仿佛馬上就要崩塌。
阿姐抬起手,手心中出現了一對剪刀,一大一小,她把雙剪遞過來,道,「這裡麵藏有你想知道的答案,江宇、上官彆鶴……都在其中。」
他接過東西,示意另外兩人站到自己身側,隨時準備脫離這個空間。
張霏霏擔憂道,「文迪,月歆和巍哥……」
「你放心,這裡仍與紅山彆館相連,此處消失,他們找到出口後,自然會回到紅山彆館。」他輕聲答道。
三人一同看著阿姐走向阿妹。
阿妹使不出力量,已然是畫地為牢,退到了陣法邊緣。
她靠著空無一物的後背,目不轉睛的看著越來越近的阿姐。
阿姐手裡化出了紙張抽成的長劍,嘴角掛著一抹笑容,也同樣回望著她,柔聲道,「結束了,阿妹。」
阿妹的顫抖終於越發的明顯起來,她在害怕,害怕死亡。
因為她的計劃還沒有完成,她沒有找回她的姐姐,換來的卻是對麵的人手裡的利刃,她沒有嘗過死亡的感覺,但她心裡很清楚,自己不想死。
她哆嗦著搖頭,開口道,「……不要,不要殺我……」
阿姐自顧自的搖了搖頭,道,「如果我早知道你獲得力量後會做出這些事來,我寧願一開始就代替你成為雙胞胎中的‘次者“,遏製一切的悲劇。」
她伸出了另一隻沒有握劍的手,繞到阿妹的脖頸後頭,把她攬到了自己懷裡。
阿妹的雙手垂著,既不回應她,也沒有彆的動作,隻是嘴裡重複著,道,「……不、不要殺我……和我一起活著……」
阿姐緊緊地擁抱著她,深深地笑著。
汪文迪看見她手裡的劍又重新變成了紙張,隨風而散後彙聚在她自己的身後,變成了一把隻有二十厘米的短刀,對準了自己的身體。
她說,「我永遠愛你。」
刹那之間,短刀便要動作。
誰都知道,這刀刺進明流火的身體後,根本不會傷到阿妹。
但這一切發生的時間實在太短了,短到空間開始扭曲破碎的那一霎時,一道銳利的火焰便先行射了過來!
這股火焰中帶著霸道而蠻橫的力量,就是衝著置人於死地來的。
須臾,火焰貫穿了姐妹倆的身體。
短刀泠然散去。
阿妹因瀕死的痛苦而瞪大了眼睛,她隻感覺由內而外的灼痛,阿姐咬牙承受,來不及看發生了什麼,隻是不肯鬆開抱著阿妹的手。
「姐……姐……」
姐妹倆都咽氣了,化作無數紙張的碎屑,在風中交纏,然後消失。
一道身影率先轟然落地,正是剛才出手的東皇太一,他神情傲然,恍若不過碾死了兩隻螞蟻。
瞿星言和陳月歆落在他身後,然後是身上帶著已經處理過傷口的熊巍。
張霏霏揪緊了汪文迪的衣角,原本同伴平安歸來的喜悅,被嚴肅的氣氛所完全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