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他是對交戰的過程來了興趣,便興味盎然的將來龍去脈細細的講了一遍,得意道,「最後還得是我,乾淨利落,一擊定勝負!」
誰知他注意的重點卻完全不同,冷聲反問道,「他要你跟她回昆侖?」
「嗯。」她還沒發覺氣氛不對,應了一聲,繼續將那對戰過程說的眉飛色舞。
她尾音還未落下,他便瞬間抓住了她的胳膊,不悅道,「他為什麼要你和他一起回昆侖?」
跟她一起走的,也應該是自己才對。
陳月歆察覺他手上的力度,低頭一看,他指尖竟有些泛白,她愕然道,「我哪知道……反正我不是拒絕了嗎?」
「我知道你拒絕了,」他眼裡閃過一絲失望,隨即快速道,「以後彆再跟他交手了,離他遠點。」
「為什麼?」她不明所以,在她眼中,東皇太一僅僅隻是一個對手而已。
隻不過就像東皇太一所說的那樣,過往的朱雀沒有朋友,隻有對手,所以跟她做對手的時間長了,自然關係就稍進一步了。
「不為什麼。」他的聲音不自覺的低柔下來,好像在撒嬌,等著她同意一般。
她歪著腦袋看著他,他的臉上鋪著皎潔的月色,還是那般寒如雪砌。
「痛。」她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嬉笑道。
他不舍的撒開了手,同時彆開了視線。
因為離開了朱雀的體溫,他的手很快又被涼意浸滿,陳月歆眨了眨眼睛,重新拉住了他的手,和她想的一樣,果然涼了下去。
「你的血這麼涼,居然都從不會感到冷,真是神奇。」她隨口道。
他沒有撒開她的手,隻是道,「不要岔開話題。」
四下靜寂,連夜風的聲音都能被清楚的聽見,就在耳畔盤旋堆積,他眉目之間似有緩緩凝結起來的冰雪,他迫不及待的需要聽見她肯定的回答,用這回答來消融冬夜裡肅殺的寒氣。
她搖了搖頭,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突然說這個。」
「但是,如果有旗鼓相當的對手要同我交戰切磋,我是斷然不會拒絕的,何況我與他,本也是舊相識。」
他因為拒絕的話語,臉上掠過一絲驚愕,雙目稍顯迷茫,如江上飄然而起的秋霧,手心裡繾綣而令人眷戀的溫度也被這話語裡的理性而吹散。
瞿星言手上再度用力,重申了一遍,道,「離他遠點。」
她用‘朋友“二字標榜東皇太一,為何會令自己這般不快?
陳月歆眯了眯眼,抽開了手,道,「瞿星言,你不要沒事找事。」
夜風瞬間重了,寒冷刺骨,兩人間的溫度急劇下降。
他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心底有一團聲音瘋狂的叫囂著要衝破身體的桎梏,他現在就想跟她動手,他從未如此迫切過。
就像是想要證明,哪怕是對手,也隻要有他一個就夠了。
她明白了他的眼神,冷笑一聲,道,「好,那就按我的規矩,誰贏了誰說了算!」
雙方的眼神在這一刻完全一致,仿佛是在中間擺了一麵鏡子,映出來的,是自己的另一麵。
陰陽神輪已然在手,流火扇也已被喚了出來。
他向前一揮,金輪便以極快的速度衝了過來,陳月歆一驚,反應迅速的以流火扇摁下了金輪,隨後立刻吐出一道烈焰攻擊他,他也是十分輕鬆的便用銀輪消去了火焰,臉上依舊麵無表情。
武器纏鬥,她索性拋開了武器,以自己的靈力控製它,轉而一拳砸向了他的麵門,瞿星言與她的速度不分上下,轉手扼住了她的手腕,回身以手肘部分反擊。
她周身暴漲出火焰作為掩護,後撤兩步,隨後凝出一道紫炎,呼嘯而去。
他則不慌不忙,射出一道紫電與之相撞,炸開的靈力霎時便將周圍掃成了平地。
一輪輪的攻勢下來,誰都沒有找到對方的破綻。
陳月歆穩住身形,收回流火扇,心中不禁暗罵了一句。
他雖然也在微微喘息,但看得出,仍是自己消耗更大。
她須臾躍起,眼中滿滿的不服輸,聚力形成一道極其強大的紫炎,鋪天蓋地、勢不可擋,這招還未使出,瞿星言便同樣凝了力,青光結成毫不遜色的衝擊波,巨大的樹木破土而出,兩招再一次撞在了一起。
沒有喘氣的時間,她便發現,有三道金光纏上了自己的身體。
那頭的他已經念成了口訣,結出了鎖靈陣。
陳月歆盯著他,好半天才道,「差點忘了,你還會這些功夫。」
他沒說話,好像不想從她嘴裡聽見除了答應他要求以外其他的任何話。
她沉了臉色,道,「但你不會覺得這玩意兒能鎖住我吧?!」
紫炎攀附而上,隻聽一聲巨響,鎖靈陣瞬時崩塌,她冷哼一聲,縱身向前,手中凝出一團烈焰,倏忽便到了人跟前。
他沒有要躲的意思,凝力揮去烈焰,陡然出招接掌。
她知道相撞的結果,於是乾脆一轉手收了掌,轉而勾出一腳,逼得他向後退了幾步,而後方,正有一道焰牆。
陳月歆抓住了機會,趁勢躍起,手掌向下,徑直對準了他的腦門,得意道,「得手了!」
瞿星言站定,運力將青光集中在掌心迎擊,一個閃身虛晃一招,繞到她身後,金輪射出,流火扇迅速飛來抵擋,他又投出銀輪,擊中了她的後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