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的聲音侵入了她的意識,讓她一瞬之間,就完全清醒過來,迫不及待的掙紮著撥開夢境的黑霧,她怕多耽誤半秒,都會使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這聲音是江宇的,她見識過好多次他的手段了。
醒過來的時候,她還處在自己的小單間中,屋內也隻有她一個人,四周安靜非常,唯一亮著微光的,是天花板角落裡掌控全局的監控器。
她坐起身來,一度以為是自己思慮過多,做惡夢了。
就在她下床想要去喝口水壓壓驚的時候,另一束光線打在了她身上。
那是來自外麵的光線,牢房門上小小的那塊遮擋板被打開了,投射進來的是走廊上的燈光。
張霏霏猛地抬頭,正對上擋板間隙外的那一雙眼睛。
她身體一僵,但很快調整好了狀態,主動開口道,「大半夜的,到這兒來裝神弄鬼,你還真是不挑時間,不分場合啊!」
江宇頗有心情的同她答話,道,「現在的治安隊,很空。」
她想起方才鬨挺的響動,確定了是緊急出警帶來的動靜,隻是照他所言,外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非要讓治安隊幾乎傾巢而出,隻留下一小部分人守候待命?
張霏霏捏了捏拳頭,皺眉問道,「這一切都是你精心計劃的,害人無數,把我弄進來了還不算完,現在又搞什麼見不得光的幺蛾子?還想害誰?」
「你說呢?張董事長。」他輕笑道。
她瞪大了眼睛,聲調微高了一分,道,「你想對文迪做什麼?我告訴你,他可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
江宇好像笑得更開心了,道,「對付他何須親自對付他?」
「可惜了,我們之間的博弈到此為止了,這最後一局,他救不了你,你和他,都會輸。」
張霏霏沉下心境,不為他的言語所動,冷聲道,「我與他也沒那麼容易就被你擊垮,最後的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
「但願等一會兒你還能這樣堅定的說出這番話來,」他不以為意,接著笑道,「站在外頭說話太累,我看我還是進來同張董事長溝通吧。」
話音一落,他便不知使了什麼咒術,霎時間就晃了身形,再看時,他已輕巧的出現在了屋內,實打實的站在她的眼前。
張霏霏反應迅速,抄起手邊的水杯立即砸了過去。
他抬手接住,將其粉碎,嘴邊依舊保持著客氣的笑意。
屋內的空間並不大,再說了,人家都找上門來了,逃之一字,是不在她的想法之中的。
她眯了眯眼,體內靈氣運轉,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問道,「我跟你還有什麼好溝通的?」
他輕蔑道,「我隻是想要撕掉你那張偽善的麵孔,這裡沒有彆人,你不用裝大方,可以不用保全彆人。我給你一個做交易的機會,把熊巍交給我,眼下所有的困境,都會迎刃而解,如何?」
「其實到了這個地步,我要殺了你,是易如反掌的事……」
話還沒說完,一排金針便整齊利落的刺了過來,張霏霏操縱武器,她的眼神和動作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與答案。
他身上同時金光閃爍,形成一道屏障,竟是抵擋住了金針的靈力,他麵不改色,仿佛完全沒把針神的武器放在眼裡。
她也知道那是碎片的力量,金線須臾也被調動起來,層層環繞了他周邊的屏障,想要借助巧勁將屏障絞碎。
金針也沒閒著,時刻警惕著他其餘的動作,對他的行動進行及時的封鎖。
就在屏障被破的瞬時,他倏忽衝了過來,靈活如蛇,速度極快,在落下的金線中穿梭,沒有任何一根金針跟得上他的速度,他便陡然到了她麵前。
張霏霏神色鎮定,早有防備,倏爾收力,同時後撤,在他對自己出手前,敏捷的先使金線形成了障礙,阻止了他的進攻。
她防得漂亮,道,「哼,我說了,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了……」
但她沒想到的是,金線在他麵前,力量竟要遜色幾分。
他手中凝出金光,驟然間金光靈氣大作,碎片在他手中現了形,隨後化作一把利刃。
隻見他側身繞住金線,刀刃懟了上去,居然把金線給切斷了。
他一把扯住失去金光的金線,下一秒就將金針全數甩開,抬手射出三道風刃,直直刺向與之不過兩米遠的張霏霏。
她一驚,落在地上的金線已是不聽使喚,隻得以金針列出防禦之陣。
可這三道風刃卻在要切中她的時候,偏偏拐了個彎,兩左一右從她的身邊擦了過去,在後方的牆壁上留下了入木三分的痕跡。
一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就明白了,這人是在戲耍她!
他認為她的實力根本不足以與他為敵!
江宇在原地站定,重複道,「我方才說的交易,現在還算數,張董事長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
張霏霏想也沒想,直言答道,「我不會把巍哥交給你的,不必多費心思了!要殺要剮,憑本事吧!」
他嗤笑一聲,縱身上前,迎著金針而上。
她射出六支金針作為抵禦,隨後凝力虛晃一招,閃身到了他身後,抓住這極短的空隙,將剩餘六支金針拋起,快速捏起手訣,念出呼風喚雨的咒語。
這裡空間範圍太小,施展不開,她隻能喚出六道紫電,借助金針,轟鳴著劈向江宇,如果他沒能成功躲過,這些紫電就會利落的貫穿他。
如此,也許算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