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兩招夾擊,鹿蜀必死無疑。
但它本非凶獸,在這兒殺了它,不僅本來就不是他們的本意,更會失去這條能夠順藤摸瓜的線索。
薛凱風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收手。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鹿蜀竟然不與汪文迪死磕到底,反而須臾就撤了力,轉了個向,寧願背後挨這一下也要迎著薛凱風後退的步伐而上,重重的抵住了他的腹部,將他頂得連連後退。
直撞到後方一棵大樹上,樹乾被這股衝擊力炸得七零八落,隻剩半個樹樁。
他咬牙忍痛,重新出招,握住鹿蜀前肢,穩住了身形。
薛凱風得意的笑了一聲,道,「哼,搞偷襲是不是!就你這小身板,再給你撞十下我都不帶痛的!」
聞言,汪文迪便知他沒事,當即收回了寶劍,變換手訣,捏出鎖靈陣,口中念道,「乾坤無極,道法天下,一陰一陽,成我仙命……靈寶天尊,安慰身形……五臟玄冥,是為淨身……以吾之神力,淨身驅邪,破!」
金光立成牢籠之勢,控製住了鹿蜀的行動。
薛凱風也是馬上配合這道咒語,使得它身上的陰邪之氣被順利的吸納出來。
它眼中的光恢複如常,周身的黑氣被儘數驅散。
調息了一陣,它的靈光仙氣重新充盈起來,看著自己麵前的兩人,開口客氣道,「多謝二位出手相助,方才多有冒犯,還望見諒。」
「這不要緊,」汪文迪擺了擺手,開門見山道,「要緊的是,你為何會如此?又是何人讓你如此的?若記得來龍去脈,請細細說來。」
「我的確被人所控,有人使陣法困我於此,」它敘述道,「那人……」
說著,它突然停了話語,使勁吸了兩口氣,像是聞見了什麼味道一樣。
「怎麼了?」汪文迪不解問道。
「你二人身上帶了酒?」它反問道。
薛凱風點了點頭,把自己的酒葫蘆取了出來,給它又聞了聞。
鹿蜀連連點頭,甚至揚起了前蹄,板著個臉道,「算計我的那人,身上就有這個味道!」
「真的假的啊,你有沒有搞錯,」薛凱風質疑道,「這酒是我在山門內自己個兒釀的,身上會有這種味道的人,我敢說普天之下不超過十個!你再仔細聞聞,彆聞岔了!」
它依言反複辨認,最後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遲疑,道,「的確是這個味道,但……也沒有這麼濃,隻有淡淡的一層,還有一些其他的味道,不過總體來說,我能肯定,那一定是酒香味!」
汪文迪追問道,「還有沒有彆的?」
「那人並未展露真容,是以供奉我的名義將我騙來的。」它又想了想,答道,「他說此地有人求子孫福
緣而不得,要在這裡建造我的神像,我掐指一算,他所言不假,故而前來。結果一來,就被他用陣法鎖住了。」
「什麼樣的陣法?」薛凱風問道。
「似乎是……我不記得了。」它苦思冥想,也沒想出個答案來。
汪文迪知道,鹿蜀這種靈獸確有福佑子孫、保家運香火的神力,而它平常的脾性也就和老人家差不多,慈祥和氣,記性也和老人家一樣,能記得這些已經很不錯了。
他輕歎了口氣,把自己已知的幾個鎖靈陣陣型一一畫給了它看。
結果並不理想,鹿蜀表示,他畫的那幾個一個都不是困住自己的,甚至連接近的陣型都沒有。
「行了,你去吧。」汪文迪道,「如果想起了什麼,隨時可以來告訴我。」
它應道,「好。」
說罷便乘雲踏風而去,消失在天際,周圍也恢複了平靜如初的樣子。
薛凱風盯著它遠去的方向,眼底有一絲嚴肅,低著嗓子問道,「你有沒有感覺到……?」
「感覺到了。」汪文迪點頭。
他收了武器,接著明說道,「有一縷陰氣借鹿蜀離去的時候隱去了氣息。」
「接下來何如?」薛凱風繼續道,「還查不查?」
他搖了搖頭,沒有答話,卻率先離開了此地。
回到酒店的時候已是傍晚,沒等多久,眾人便都完成了各自的任務。
「為什麼不查了?你倒是告訴我一下啊!」薛凱風追在汪文迪後邊問個不停。
一進門就能聽見他著急的聲音,他雖然不是個衝動的性子,但也是個急脾氣,沒搞懂的事情,是一定要刨根究底的。
見柳牧之和熊巍回來,汪文迪這才示意他淡定,待大家都坐定之後,他便悠悠開口,把來去說了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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