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清君河河畔會合。
“現在看來,”瞿星言頭一個開口,直言道,“西王母的意識是醒的。”
東皇太一補充道,“嗯,冰塊又更厚了。”
“按人界的時間來算,我們在這裡已經有半個月了。”他冷靜道。
“在冰封時,我隱約聽見了個什麼聲音……說什麼精血什麼的,但沒聽清楚。”陳月歆仔細回憶道。
瞿星言點頭道,“是有,應該是西王母的聲音。她告訴我們,昆侖中存放的祖巫精血無恙,仍是好好的。”
她疑惑道,“西王母為什麼主動告訴我們這個?”
他推測道,“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這個,她直接告訴我們情況,是想讓我們快點離開昆侖。”
“那她又為什麼不出來主持昆侖?”
“不知道。”
昔日昆侖之主,眾神之首,在天界地位也是獨一無二的西王母,為什麼會變成今日這樣?
“可有一點是明了的,”東皇太一皺眉道,“她想重新冰封自己,不想任何人打擾。”
“或者說,她想重新冰封整個昆侖。”他搖頭道。
三人沉默了一陣,並不是在想其中的原因,而是他們三人根本阻止不了西王母定下的事態發展,若不找到原因,從根本上令西王母放棄這個想法,又是一場曠古絕今的大禍。
思索間,一道金光由遠及近,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落地一看,原來是金麒麟。
它焦急道,“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麼事?”東皇太一問道。
“白鳥使、烏鳥使、青鳥使……”它麵色凝重,沉痛道,“皆身受重傷,命懸一線!”
三人跟隨金麒麟,到了神殿之中。
地上躺著三隻不省人事的龐然大物,正是七聖使之三。
瞿星言上前查探,果然如金麒麟所說,個個隻剩了一口氣。
東皇太一倒不磨嘰,立刻擺了法陣,助三位療傷,一麵問道,“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隻是巡查昆侖途中,感知到了三位聖使的氣息,才將它們一一馱了回來,我見到它們時,它們已是這幅模樣了!”金麒麟也很是焦急,簡短道。
見三位久久沒有起色,瞿星言便在陣法外又加了一道陣法,把自己的力量轉化為生命力,傳遞了進去。
“怎麼樣了?”陳月歆也想搭把手,卻被瞿星言製止,她隻能乾著急,道,“能不能救活啊?”
“活是活了……”瞿星言收了手,無奈道,“但估摸著也問不出什麼消息來。”
“為什麼?”她追問道。
“它們身上被留了一道特殊的法術,”東皇太一解釋道,“若是開口傳遞消息,就會啟動這道法術。”
陳月歆擰著眉頭,道,“不能去除?啟動法術的後果是什麼?”
“那法術很複雜,應該是高階的巫法。最難的點就在於不知道啟動會導致什麼後果,對方不取三聖使性命,反而將它們重傷放回,我們不能去試。”瞿星言理智分析了一通,答道。
如果啟動的後果隻是死亡的話,他們都相信,三聖使皆有直麵死亡的勇氣。
可若不是死亡的話,所有人都賭不起,敵人在暗,自己在明,而且這敵人明顯不是一般人。
“還有一件事。”東皇太一站起身子,平緩了自己的法力,臉上的表情卻更加嚴肅了。
他瞥了白鳥使一眼,道,“白鳥使的內丹沒了。”
內丹沒了,就等於失去了修行的根基,治好了傷,它也隻是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廢物,甚至十分脆弱,稍有不慎就會步入死亡的殿堂。
瞿星言眯了眯眼,語氣有些不妙,道,“你說的是……九死回魂珠?”
對方點了點頭,殿內的氣氛一下沉到了更低。
“麒麟使,等三聖使好些,就先把它們送回各自的神殿吧,”東皇太一如是吩咐,又轉向了陳月歆,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昆侖?”
“昆侖之事,頭尾不明,我們在這也幫不上忙。片刻後,我們即返回人界,去和其他人碰麵,”瞿星言按下陳月歆,自己答話道,“既有你在昆侖鎮守,你自會將昆侖料理得當。”
他勾起了嘴角,看瞿星言的眼神更是不屑,接著往神殿門口走了兩步,而後便語出驚人。
“我要和你們一起去人界。”他不以為然道。
“什麼?”瞿星言語氣不悅道。
東皇太一回首,逆光直立,挑眉道,“要我留在這裡守著西王母的冰塊?那是黃斑虎乾的事兒。”
他一字一句,有理有據道,“雲中君窺探吾夢境在先,七聖使屢遭魔爪在後,有人想對昆侖動手,而且那人是在一步步的實施著他的計劃。從目前來看,昆侖中還是最安全的所在。”
所以藍魚會阻止外人進入、逗留昆侖,最重要的是,他願意相信的不是七聖使,而是西王母,哪怕她如今所做,的確是在重新冰封昆侖,他也更願意相信,她不會是迫害昆侖的那個人。
“我要去找雲中君,”他接著道,“或者,揪出那個幕後之人。”
“無論是誰,敢挑釁東皇的神威,我就讓他在金火之中,化為灰燼!”他朗聲說話,頗有起誓的味道。
陳月歆是最容易被這種中二氣息感染的。
她直接拍手稱快,一口答應道,“好!不愧是我的老對手,有氣勢,我欣賞你!就按你所說,和我們一起……!”
話還沒說完,瞿星言就打斷道,“你就算要去找雲中君,也可以單獨行動,未必一定要與我們同行。”
“臥槽,你這人怎麼這樣!”陳月歆跨步擋在東皇太一跟前,大義凜然道,“你懂不懂什麼叫人多力量大啊,你這個鐵石心腸、冷血動物!”
他一時語噎,道,“你……!笨死你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