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言謝,我也是察覺二位氣息,若無靈物引路,上不去山頂。”它答道。
“我明白,”她閒談道,“本欲尋鳳凰相助,恰巧碰見使神。”
夫諸晃了晃腦袋,水澤漫於二人腳底,惋惜道,“並非如此。”
它將目光投向祭壇遠處,道,“二位自看便是。”
張霏霏順著它的視線也望了過去,祭壇的邊緣光禿禿的,鳳凰兩雕塑全然不見了蹤跡!
“這是怎麼回事?”她驚訝道。
當日她曾經問過汪文迪,鳳凰在這兒是有使命的,就像鎮蛟湖底的蛟龍一樣,不會因為東西沒了就離開那處。
“我不清楚,”夫諸無奈答道,“我隻在某日夜晚,聽聞鳳凰哀鳴,不過兩聲便止,隨後我來查看,它們就消失了。看門靈獸消失之後,通往山頂的路也關閉了,需要靈氣引路,才能到達山頂。”
腳下水澤中的靈氣蔓延了全身,不過陡然眨眼間,周圍的景象就變了。
光禿禿的土地,宛如抬手就可以抓到天上的雲朵,兩人已在夫諸的引領下,抵達了山頂。
“二位自便吧,若要我相助下山,隻需喚我三聲即可。”說完這話,它便離此遠去,給了他們一個極其安靜的環境。
熊巍席地而坐,衝著秘境曾經存在的方向,感受著陽光鋪灑在自己周身。
暖陽很是令人舒適,既不像夏日的太陽一般灼熱,也不像冬日的太陽一般毫無溫度。
張霏霏拍了拍他的肩膀,兀自退到了後方約十米開外的樹邊,能看見他,也不打擾他。
她知道,他必須要好好告彆,不做好這次告彆,根本無法獨自生活下去。
在日暮西垂之前,熊巍起了身,朝她走了過來。
他道,“小姐,我們回去吧。”
看上去,他精神了一些,也把所有的憂愁與痛苦壓在了眼底。
“我和阿夏約好了,”他咧開嘴,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道,“不管多久,我都等她,這輩子等不到,下輩子繼續等,生生世世,我都等她。”
張霏霏麵露微笑,隨後喚來了夫諸,離開了姑洗山。
這一行也就花了一天時間,意料之中,他們是第一個回到三清宮的。
第二隊回來的是汪文迪和瞿星言。
兩人的任務也順利的完成了,沈山河的墓中並不具備什麼很強的攻擊性,大多數是一些防禦設施,而且裡麵很乾淨,看得出來,高玉繩對故人的長眠之地很是用心在意。
汪文迪呷了一口茶,道,“阿瞿的那一縷青龍之力果然也在裡麵,如今也拿回來了。”
他頗為感慨,道,“隻是難為高玉繩,死前唯一的執念就是再見沈山河一麵。”
廚房裡的動靜不小,空氣中很快被美食的香味給填滿了。
聞到這令人食指大動的誘人香氣,他便知道,熊巍不會再沉溺於悲傷裡。
張霏霏坐在他身邊,開口道,“剩下的也隻能交給時間了。”
“對了,文迪,”她提起夫諸所言之事,道,“我們這次去姑洗山,發現鳳凰不見了。”
“什麼?”汪文迪馬上擱置了茶杯,語氣再度嚴肅起來,“鳳凰哀鳴?然後不見……”
瞿星言眼神一動,道,“像是被什麼攻擊了。”
若真是和人有衝突,哀鳴隻有兩聲,說明交手的時間不長,夫諸也沒有察覺什麼陌生的惡意。
則能說明對方很強,實力遠在鳳凰和夫諸之上。
他腦中閃過一絲靈光,念道,“山之極,洞之秘,先得緣,由一失二,回還之際,當辨此言。”
“這是白澤留給我的提示!”汪文迪記得這句話。
他思索道,“原來如此,我明白這話的意思了……山之極,指的是最高的山,姑洗山沒人能登頂,可稱為山之極,洞之秘,指的是山裡有秘境,先得緣,說的是我們曾經到過姑洗山,也已經拿走了洞裡的秘寶。”
“回還之際,當辨此言,”瞿星言接過話茬,道,“是說,我們再回姑洗山的時候,就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那關鍵就是……”他眯眼道,“‘由一失二’?”
“失二指的應該是失蹤的鳳凰二獸,一是什麼?”瞿星言問道。
“一應該隻能是……鳳凰失蹤的原因了,我想想,我想想……”他喃喃道。
一邊的張霏霏歎了口氣,道,“這樣想根本想不到什麼有關聯的地方,而且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又沒有目擊者,又沒有其他線索,就算我們有心去找回鳳凰,也是難上加難。”
汪文迪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的確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瞿星言建議道,“既然這事兒暫且沒什麼頭緒,不如先讀取一下那片羽毛上的記憶。”
說著,汪文迪便取出了羽毛,交給張霏霏道,“霏霏,辛苦你了。”
這畢竟是朱夏的東西,再讀一遍,就是又要經曆一次摯友的死亡。
她儘量使自己的情緒平靜,接過物品,細細品讀起來。
畫麵清晰後,如走馬燈一般飛速的流逝。
她看見朱夏與自己等人告彆後,回到秘境,日複一日的潛心修煉。
接到需要她幫忙入魔界的消息後,喜出望外,更加埋頭苦修,在靈力大成後,安排族中事務、告彆夫諸,重新回到熊巍的身邊等等……這些畫麵都轉的非常快。
還有鎖妖塔中,熊巍為保護她而受傷,那時的她真的沒有察覺到妖物散發出來的妖氣,她心中非常懊悔自責。
接下來就是進入魔界的事情了,她大戰肥遺,被毒氣染遍全身。
在大樹下的那家旅店中,她就已經知道自己無法排出體內之毒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