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星言低聲道,“快動手吧,她在等這些人精疲力儘,然後就要殺人了。”
汪文迪扯了扯嘴角,就在他要邁出一步的時候,突然破門飛進來一道銀光,直直穿過治安隊隊員,對準了女人手裡的利刃。
女人竟察覺了這道光芒,反手拽過一個隊員,將他抵了上去。
另有隊員掏出槍支,對準了她。
可詭異的是,他根本扣不下扳機,這槍完全發動不了。
在銀光之後,一個敏捷的身形穿梭而來,接住了銀光,另一手抓住被女人控製的隊員肩頭,一下和對方搶起人來。
這臨時加入戰鬥的也是個女性,是個看上去不到二十的青春少女。
她穿著一件布製的暗紅色連衣裙,低調的同時,在領口處高調的點綴著一枚白珍珠,珍珠下是一個漂亮而工正的蝴蝶結,她紮著高馬尾,粉麵含春,一身英氣似姑射神人。
而她手裡與對方架在一處的銀光,赫然是一把利劍。
“哦?有隱世高手啊。”汪文迪挑了挑眉,收回了邁出去的步子。
誇她的話音尚未完全落下,女人竟又一次猛然發力,直接甩開了隊員,怒目圓睜,一隻手直衝她手裡的銀劍攻了過去。
見她視人命如草芥,少女也不得不暫時撤力,後退拉開了距離。
誰料女人須臾便能跟上,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讓她力不從心的被扯了過去,眼見就要撞到水果刀的尖端上。
她轉過劍柄,以劍擊器,隻聞一聲響動,兩兵相接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後,震出一股猛烈的衝擊波,她防不住這股力量,被擊退了好幾米,手上也因使的力氣過大,震裂了掌心。
再觀對方,從容不迫,麵不改色。
女人冷聲開口,氣勢幾乎足以震懾萬物,嘲諷道,“我無人可敵!!”
話音一落,她的速度再次提升,身影瞬時消失不見,緊接著,少女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拽住,丟到了空中。
那死神一般的女人陡然顯形,抓住了她的肩膀與大腿,同時提起自己的腿,在她脊背上重重一擊,如同要把她折成兩半。
汪文迪也不再作壁上觀,倏爾出手,一劍刺了過去。
女人直接丟開了受傷的少女,隻在空中就轉過身來,與汪文迪對戰。
少女跌落在張霏霏等人身邊,好半天才緩過勁來,抹去了嘴邊的鮮血。
“你沒事吧?”張霏霏安置了已經包紮好的熊巍,好意道,“還能起來嗎?”
她呲牙咧嘴的爬了起來,瞥了一眼汪文迪手裡的劍,又把視線拉了回來,道,“我沒事,沒想到能在這兒碰上你們啊!”
“你是……?”張霏霏茫然道。
“我是蜀山弟子,之前回去交任務的時候,聽說了你們的事兒,”她明媚一笑,摁下身上的痛感,跟著道,“很榮幸能遇見你們,我叫方可離。”
“現在不是閒聊的時候,你們先出去吧,我去幫他一把!”她自信道。
明明剛才才那麼狼狽的被打了下來,現在竟還能這樣輕鬆的說出這話。
瞿星言看也沒看她,倒是也看的出,那和汪文迪交手的女人沒落下風,和他打的有來有回。
在她還沒說完之前,瞿星言就先一個箭步,驟然攻了過去。
雙輪徑直化為四個,扣住了女人的四肢,同時飛到了更高的地方,念出一串咒語,畫了一張符咒,懸在女人的頭頂。
女人的動作跟著遲緩起來,汪文迪抓住機會,一舉破敵。
他又念了驅邪神咒,女人這才算徹底踏實下來。
收了神通,治安隊隊員自然對兩人表示感謝,扣上女人的時候,她的雙手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卻明顯不是那種害怕的顫抖,反而像是用力過猛、肌肉使用過度帶來的後遺症。
凶手被帶走了,一切也恢複了平靜,民宿因為發生了這樣的惡劣事件選擇了暫停營業三日,一行人也隻能被迫重新找了個住的地方。
新找的住處叫‘喆時’,方可離同樣跟了過來。
因為此前有柳溪嵐的事,瞿星言對這種莫名其妙就要跟著隊伍的蜀山弟子沒什麼好感,所以臉上的表情一直不怎麼好看。
汪文迪看出了他的所思所想,一進屋裡,就開門見山,道,“你跟著我們做什麼?要是沒什麼正經要緊的事兒,你還是不要和我們一起行動的好。”
方可離一邊檢查自己的傷勢,一邊答道,“我們不是同道中人嗎?而且你們之前也和師門有愉快的合作經曆,為什麼不能帶上我?”
他翻了個白眼道,“之前我們有可以互利共贏的目標。現在我們是來海陵找我們的朋友的,跟你有什麼關係?或者說,你能幫我們什麼?”
她義正言辭道,“剛才你們也看見了,那女人明顯不對勁,這地方有妖魔邪祟作怪,你們難道不管?”
這話說得倒是無懈可擊,讓汪文迪連連又翻了幾個白眼。
方可離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又道,“再說了,你怎麼就知道我幫不上你們的忙?好歹本姑娘也算是師門中的精英弟子吧!”
聞言,張霏霏心間一動,想起來她出劍的時候確實是憑空駕馭住劍器的,沒有什麼裝劍的黑匣子一類。
這麼說來,她比關宿還要厲害?
汪文迪還是不打算帶上她,反問道,“那你倒是說說,怎麼幫我們?”
她胸有成竹,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好像有十足的把握,直言道,“我在門內聽說了你們的事兒,你們要找的是朱雀化身的那個紅發姐姐吧?”
瞿星言眯眼開口,道,“你見過她?”
“見過啊!”她拍拍胸脯,道,“就在雁門江附近的竹林裡見到的,我還和她打了個招呼呢!”
他追問道,“然後呢?”
方可離在他的眼裡看見了一絲泄露的緊張,眼底劃過一縷彆樣的情緒。
“不過她不怎麼待見我就是了,也沒理我,和她旁邊那個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家夥一起走了,那家夥也是個紅頭發,氣勢比她還足,可能是因為個高吧……”她自顧自的敘述著,也並未隱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