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山河心中打起了鼓，仔細的想了想昨晚的事情，確定沒有一分破綻，才鬆了口氣。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陸晨環視了一圈後，看向謝山河。
謝山河急忙麵色一整，“殿主是不是有任務交給我。”
“謝堂主。”陸晨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和怒氣，“為何？”
謝山河一愣，“殿主，什麼為何？”
“為何要做天道的探子？”陸晨直截了當的說道。
謝山河麵色一驚，嘴上卻還是說道：“殿主，為何這樣說？難道您懷疑我是天道的探子？”
“昨晚我就跟在你的身後。”陸晨雙眸盯著他，眼中滿是複雜，“今天我沒直接動手，是因為我想不明白，也因為謝堂主曾經為聖龍殿付出了赫赫戰功。”
“我不想相信，卻是親眼所見。”
他看著謝山河，臉上滿是悲痛。
“你二十幾歲就進入聖龍殿，龍老曾經和我說過，幾次執行任務，你都差點死了，你身上現在還有當年留下的傷疤。”
“我知道天道在大營裡麵有奸細，可我萬萬想不到會在聖龍殿之中，我和你並不算熟悉，可每次戰鬥，我都能夠看見，你永遠是衝在第一個。”
聽完陸晨的這些話，謝山河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笑了。
他不再狡辯，仿佛認命一般。
“殿主，動手吧，被你抓住，我無話可說。”
陸晨站起身，冷冷的看著他。
“我需要一個理由，為何要做天道的探子？俗世虧待過你？”
謝山河搖頭說道：“沒有。”
“天道的人說我死了，你能夠接替聖龍殿的殿主。”陸晨再次說道：“就因為一個殿主嗎？”
“你知不知道龍老死了，在我心中你就是下一任殿主的人選！”
謝山河一怔，陸晨深吸了一口氣，“你不信？”
“我信！”謝山河搖頭說道：“殿主的為人絕對不會在這件事情上欺我，也感謝我能夠在殿主心中有這樣的分量。”
陸晨並沒有說假話，龍天潤過世後，他的確想要將殿主之位傳給謝山河。
謝山河雖然喜歡衝鋒，看似莽撞，但實則心思細膩。
並且之前龍天潤也和陸晨提起過他。
這也是為什麼陸晨在知道謝山河是天道的奸細後，心中會那麼複雜。
謝山河對著陸晨抱了抱拳。
“殿主，每個人都有陰暗麵，你看到的隻是我讓你看到的，實則我就是一個喜歡名利的人。
我見識過天道的強大，也知道他們一直都在和禁地裡麵的人聯係，更知道憑借俗世現在的力量根本沒有機會擊敗混沌獸。
在你的角度看，我是叛徒，可在站在我的角度，我隻想活。”
“我本是一個天資愚鈍的人，沒有天道，我不可能有今天的實力，何況老來得子，不想斷了香火。”
謝山河臉上滿是笑容，看著陸晨說道：“我知道如果我戰死，殿主一定會照顧我的家人，可有些事情終究還是靠自己的好。”
“二十年前天道的人就找到了我，這麼多年過去，我已經爛透了。”
陸晨看著眼前這個一改之前粗狂豪放，此時一臉平靜的漢子，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權利、名聲、金錢，能夠繞過去的人不多……
謝山河再次對著陸晨一拱手。
“殿主，事情已經敗露，你我之間的情誼到此為止了，我知道殿主想知道什麼？”
“在這大營之中，就隻有三個天道的奸細，一個是百族的火長老，另一個是……您當年身邊的近衛，紅四！”
“我是他們的頭！”
話音剛落，陸晨就聽見謝山河悶哼一聲，緊接著嘴角流出一絲鮮血。
陸晨瞬間一驚，閃身來到謝山河身旁，抬手掏出一顆解毒丹。
“我沒說殺你。”
“我知道。”謝山河身子一軟，虛弱的說道。
他臉上低著笑意，“彆人都說殿主心狠手辣，但我知道你是對敵人，即便你知道了我是奸細，還是不忍心殺我。”
“我知道你念及舊情，但屬下無顏麵對聖龍殿的老兄弟們，隻有一死。”
“我也知道在殿主麵前動手，根本不可能，所以在你說出我是奸細的時候，就吃了藥，已經無用了。”
謝山河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嘴裡的流出來的黑色鮮血也越來越多，他抬起手，眼中滿是哀求。
“殿主，我……手上……沒沾自己人……的血，求你饒過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