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饃饃……是陸晚給的?”
莊氏簡直不敢相信,陸晚家還能吃得起苞穀饃饃。
路過的農婦點點頭:“是啊,她蒸了好大一鍋哩,我正好去給她送點兒番薯,她就給我塞了幾個。”
農婦笑著說:“陸晚人怪好的!”
陸晚大氣,給了她三個饃饃,她自己吃了一半就舍不得吃了,剩下的帶回去給家裡的孩子嘗嘗。
他們都好久沒吃過這種精細糧了。
莊氏臉色難看,立馬就去找劉桂芬了。
“娘,您說大嫂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有饃饃不給自家人吃,反而是給了外人!”
莊氏快氣死了,他們都快揭不開鍋了,大嫂居然還把吃的送給彆人。
“什麼?”
劉桂芬聽完噌的一下就站起來了,怒瞪著莊氏:“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兒媳咋敢騙娘啊!”
“這天殺的敗家婆娘喲!”
劉桂芬氣得怒拍大腿,那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家丟了黃金呢,一副快要慪死的樣子。
“娘,咱家最後一點兒下鍋的米都沒有了,方才我去找二哥兒,讓他問問同窗能否借到一點兒米,二哥兒不願。”
“如今咱們隻怕是要被餓死了。”
家裡但凡有點兒好吃的,都是緊著婆母和二哥兒吃的。
以前陸晚在,她還能吃點兒好的。
而今陸晚不在,她就隻能吃他們吃剩下的。
莊氏心裡苦啊,卻不敢說,生怕劉桂芬一言不合就讓趙元興把她給休了。
這年頭被休了的女人,是沒活路的。
要麼自己跳河,要麼進那尼姑庵當姑子,可她們這些女人,隻怕是去當姑子都沒人收的。
娘家更是沒法回,隻能是死在外頭了。
“我兒是讀書人,是個秀才,將來還會是狀元郎,是要當大官的,你如何能開口讓他去問自己的同窗借米?”
“這若是傳出去,我兒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劉桂芬一聽這話,頓時責怪地看向莊氏。
莊氏臉色一暗,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好好好,合著全家就二哥矜貴,他們這些人全都是給趙元啟做陪襯的是嗎?
“可是娘……”莊氏猶豫著開口:“咱們今晚連飯都吃不上了,大嫂他們卻在吃苞穀饃饃,我們餓得,可娘您餓不得呀!”
莊氏的話已經暗示的很明顯了。
既然趙元啟向自己的同窗開不了口,那去找大嫂開口總行了吧。
再說了,大嫂以前可是最聽趙元啟的話的。
隻要是有什麼好東西,就一定會留給趙元啟。
所以隻要趙元啟去了,大嫂肯定會給的。
饒是劉桂芬再怎麼遲鈍,這會兒也能聽出來莊氏話裡頭的意思了。
她眼珠子一轉,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娘,你讓我去找大嫂?”
趙元啟聽完自己老娘的話,有些不可思議。
明明娘以前最是痛恨大嫂的,更是不允許自己同陸晚接近,而今卻要自己主動去找大嫂要一口吃的。
“兒啊,聽娘的話,去吧。”劉桂芬這也是沒法子了,不找同窗那就去找陸晚總該行了吧。
陸晚那瘋婆子現在對他們就跟仇人似得,隻有趙元啟去了,她才能給一口吃的。
說到底,那賤蹄子不還是稀罕自己兒子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