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明明外頭有寬敞的路不走,為何要走山路?”
馬車裡的婦人眼眸微垂,藏著陰暗和算計。
“既然是趙教頭選的路,想必自有他的道理,他是個中好手,跟著他走就是了,何必多問?”
碧珠看著外頭的密林,心中隱隱不安。
讓她總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讓她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可是夫人……”碧珠咬了咬唇,不安地攪動著自己的衣角,貴人眼中已經有了不耐煩。
“碧珠,莫要忘了你的身份,此行你來邊城又是要做什麼的?”
“是。”
碧珠不敢再說,但眼裡的不甘和野心在發酵。
貴人儘收眼底,卻默不作聲。
無妨,她活不了太久。
馬車忽然一陣顛簸,四周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碧珠心裡咯噔一聲,手心浸出了冷汗。
使得她整個人背後發寒,無邊的涼意襲上了心頭。
緊接著外麵就是廝殺,便是隔著厚重的馬車簾子,她們都能聞到那濃鬱的血腥氣。
馬車裡的婆子丫鬟們神色緊張,倒是貴人淡然。
雨林廝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碧珠的手悄無聲息摸進了袖口裡。
“夫人,外頭可是馬匪?是刺客還是馬匪?咱們馬上就要到官道了,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殺出了這麼多人來,是不是他帶的路有問題?”
碧珠一連串問出了許多問題,貴人始終一言不發。
廝殺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外麵橫七豎八躺著很多屍體,幽暗的光混著雨水滴滴答答。
連綿的群山死氣沉沉,死傷更是在所難免。
“趙教頭,都死了。”
“抓的幾個活口,嘴巴裡都藏了毒藥,自殺了。”
守城軍們過來彙報,他們也有傷亡,情況不算好。
趙元烈把彎刀擦入地麵,伸手將刺入肩膀的短箭拔出來,再塞了一些藥在傷口上,撕下衣服上的布條簡單包紮便好。
彎刀所插之地,還有一具怒目圓睜的屍體。
正是碧珠。
“貴人,您的隨行婢女為護您安全,被刺客所殺,此護主行為,貴人當賞。”
馬車裡的婢子婆子沒一個敢出聲的。
至於剛剛發生了什麼,她們也都忘了,全部都忘了,她們什麼都沒看見,也什麼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那碧珠是被趙元烈所殺,隻知道是被刺客殺的,對,就是刺客殺的。
那些刺客一個個凶悍無比,就連趙教頭都受傷了,馬車上還糊了不少的血。
“你說的不錯,的確當賞,那就勞煩教頭尋個地方,給她埋了,立個碑,也算是我對得起她這主仆一場了。”
貴人倒是見怪不怪,她既要跟著來,趙元烈不收她,就隻能是死路一條。
可惜碧珠不知道,以為到了梁州後,她就能跟著趙元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