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娘子心裡此刻是又氣又心酸委屈。
要不是為了自己兒子,她今日又怎麼會被陸晚那般羞辱。
一張臉疼得厲害,自己滿心滿眼都是為了兒子謀算,可她的親兒子到頭來卻要這樣對她,這讓她一個當娘的如何能不心寒?
“娘子說的都是氣話,小郎君也隻是一時說錯了話,等娘子氣消了,這事兒自然也就過去了。”
婆子也是過來人了,這當父母的,多多少少都會和子女產生一定的矛盾,這是誰都無法避免的。
更彆說小郎君是自小就被朱娘子給寵壞了的,脾氣差些也正常。
婆子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朱有財的脾氣完全是隨了朱娘子。
朱娘子忍著臉上的疼痛冷笑:“氣話?我說的可不是氣話,他既然那麼偏向他爹,依舊就跟著他爹一起當個窮鬼吧!”
“我就當沒生過這樣的兒子,大不了我再去族裡抱養一個孩子過來養在我膝下,四叔家的兒媳,不是剛生了一個嗎?”
“回頭你去問問,要是他們願意,就抱過來給我養,他們家要多少錢,我給!”
“這……”
婆子真怕朱娘子真的會去族裡過繼一個孩子來,不管是一時氣憤還是真想養一個,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怎麼著都養不熟的。
“他們都走了?”
陸晚一轉身,就碰到了那個剛從後院兒翻牆進來的趙元烈,嚇了陸晚一跳。
“你剛剛跑哪兒去了?”
趙元烈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頭上也沾了不少的草木碎屑。
“去溝渠放水了,這幾天的日頭都大,得在城中溝渠中蓄滿水,免得哪家起火了,總該有個應對。”
陸晚忍著笑,看破不說破,頗有深意地上下打量他:“那倒是辛苦你了,我看剛剛朱娘子家好像起火了。”
“是嗎?”趙元烈很詫異的樣子,挑眉說:“那還真是不湊巧,朱家那頭的水渠還沒疏通,水井裡的水也不大夠用,怕是要燒乾淨的。”
“你們巡邏隊不去幫著滅火嗎?”
趙元烈說:“今日不該我當值。”
“那要是發生人命了怎麼辦?”陸晚問。
“人各有命罷了,你我也做不得上天的主不是?”
“……”
她算是明白了,這人裡子就是個黑心餡兒的。
“是啊,人各有命呢。”
陸晚笑著搖頭,又說:“今日金枝受了這樣的委屈,朱娘子丟了她兒子不要,她兒子又非要賴在我們家不走,嫂嫂一把掃帚打出去了。”
“原以為到了縣城裡能過上安生日子,沒想到卻是一天不比一天安生。”
極品奇葩哪兒都有,也不是她換個地方生活就能改變的。
“不過我從朱有財的嘴裡得知,他們之所以曉得金枝大腿有一顆痣,是特意找人去了大石村問的。”
陸晚黑亮的眼睛看向趙元烈,有些話不用明說,他心中必然是明白的。
這種事情能夠知曉的,定然隻有自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