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娘子,我方才忽然想起來,徐先生過世前,就隻有徐婆子和徐大順在跟前。”
“我想徐先生定是將什麼重要的物件兒托付給了徐大順一家,不若你去問問否?”
陸晚言笑晏晏,語氣溫和,仿佛隻是好心提醒,並不是在暗中拱火。
那女人也是個心眼兒小且貪婪的,他們都想著從徐先生的遺物中撈到一些好處,眼下離徐先生最近的,就隻有徐大順一家。
“陸娘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倒也沒彆的意思,就是剛剛前來吊唁的人中,手裡都拿了東西,想著你也是徐先生家裡的親戚,便想著問問你,這徐先生的後事,是由你們哪家來操持?”
“若是你家,那這東西怎麼就讓徐婆子一家都收了去?”
這後事分明是由裡正大人來操持的,陸晚出錢給徐先生買棺材,裡正著人搭建靈堂,徐大順一家是未出錢未出力的。
卻還要對外宣稱,是自家在操持徐先生的後事。
這不知道的人,當真是要以為他們家是什麼仁善寬厚之家了。
女人聽出彆樣的味道來,臉上的笑也是快掛不住了。
“多謝陸娘子提醒,我也不曉得是誰來操持,我家也是不大想參與的……”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徐先生的遺產,他們是誰都想要分上一分的。
現在她和徐大順一家都懷疑,徐先生的遺產是不是都落在了陸晚的手裡,都盯著陸晚。
雖然的確是在,但那是徐先生給小海棠的,陸晚也不會白白當了受氣包。
更是看不慣徐大順一家的做派,不拱一把火怎麼甘心?
“大順嬸子,我有些話想同你問問……”
那女人果然去找徐大順他娘了。
陸晚繼續跪下來往火盆裡燒紙,紅彤彤的火燒亮了她黝黑的雙眼,臉上的表情冷漠薄涼。
“阿娘,他們好像吵起來了。”
“嗯,聽見了。”
“阿娘,他們打起來了。”
陸晚依舊跪在地上燒紙,也不去看。
吵起來是正常的,打起來也是正常的,兩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讓他們打吧,熱鬨些徐先生走得才不算是寂寞。”
寶珠覺得阿娘笑得很瘮人,總覺得阿娘不像阿娘了,但同時又覺得,這樣的阿娘總是那麼讓人心安。
仿佛隻要有阿娘在,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他們也不用怕。
“你要不要臉,這些天他們都看見了,徐先生病了,就你們母子倆在徐先生身前守著,如今先生過世,你敢說你們沒拿徐先生的東西?”
“徐先生開學堂這些年也賺了不少錢,大家都是徐家的,憑什麼好東西都要讓你們家得了去!”
“你、你這潑婦,簡直是胡言亂語,我什麼時候拿他叔的錢了,反倒是你,上來就問我家要錢,我還說是你拿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