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元烈每月卻能得到三十兩的棉。
趙元烈說到這裡,便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他當初之所以選擇去入營當兵,一來是夫妻關係不和,二來也是因為想要去做出一番事業來,他知道軍營裡雜役兵和普通大頭兵的年俸少得可憐。
可若是成為弓箭手或者騎兵一類,年俸就是雜役兵的十幾倍。
他自小力大無窮,想來在軍營中定然能發揮自己的作用。
自從成為弓箭手後,他每個月都有寄銀錢回去,便是想要妻兒在家中的日子能夠好過些,隻是他沒有想到,他寄回去的那些錢,從來都沒有到過陸晚的手裡。
而是每個月都會被趙元啟代領,一部分用在賭坊裡了,一部分拿回去給了他老娘,便對外說,那是自己在外頭掙來的。
旁人無不羨慕趙家出了一個秀才,每個月都能掙到不少錢。
直到邊疆傳來趙元烈的死訊,趙家的日子這才漸漸難過了起來,而陸晚從來不知道,她夫君每個月不光寄錢,還攢了棉花寄回來。
春旺娘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因為先前陸晚在愛村子裡過的是什麼日子,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
定然是婆家貪墨了趙元烈每個月的銀錢。
就連先前趙元烈補助下來的津貼,陸晚都沒有看到過,就更彆說他的年俸了。
“四清與程嘉衍,尚且有功夫底子在,入營便能成為步兵或者進入騎兵營,而你不同,隻能進入雜役兵營,軍中製度苛刻,若是犯錯,輕則打板子,重則被打死也是常事。”
“春旺,你莫要以為,入了軍營就是兵,若有動亂,最先死的就是雜役兵。”
“且你爹娘隻有你一個,你當真想好了要去?”
軍營之中的日子很苦,雜役兵啥都乾,然而吃的卻都是沒有油水兒的東西。
四清和程嘉衍聽完心裡都很不是滋味兒,因為他們都沒有經曆過這種殘酷。
同時也明白,若他們入營,多是沾了趙元烈的光。
否則也隻能當一個雜役兵了。
春旺捏緊了筷子,隻覺得那美味的菜肴味同嚼蠟,怎麼都吃不出味道來。
“春旺。”
春旺娘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你要是想去就去吧。”
“兒啊,娘不會阻攔你,可若你覺得外頭太苦,就回來,不要怕,你永遠都是娘的孩子。”
她知道春旺是想去的,同時心裡也是害怕的。
到底是個還未及冠的孩子,對未來既是憧憬又是害怕的。
總該要讓他自己出去走一走瞧一瞧,如此才知道家的珍貴,爹娘的拳拳愛意。
“爹,娘……”
春旺眼眶紅紅的,心中千萬般不舍。
“想去就去吧。”
一直沉默的春旺爹也開口了,男人一拍大腿:“跟著你趙叔去,爹放心!”
“要是你將來有了大造化,爹娘也就能沾你的光了。”
春旺爹拍了拍他的肩膀,莊稼漢笑得老實憨厚,卻帶著對他的鼓勵。
他說:“我們如今一家人都是沾了你陸嬸子的光,搬到了縣城裡來生活,有活兒乾,有錢賺,有肉吃。”
“你是個男子漢,就該出去闖!”
“將來同爹娘說說,你在外麵都見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