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落在那人臉上猙獰恐怖的傷疤上,像極了從地獄裡鑽出來的惡鬼。
“下官不敢,下官也不知道雲縣之中還有火雲狼的存在,下官以為,那不過是條狗,大人……”
“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
程博就從來沒想過,陸晚養的那條狗會是火雲狼。
雖說和普通的狗的確是有些不一樣,但也沒往火雲狼那方麵去想過啊。
今兒天還沒亮的時候,這群人就帶著慶王令牌闖入了縣令府。
哪怕來的隻是慶王的一個狗腿子,可對方手裡有代表著慶王身份的令牌,見令牌如見慶王本人,是要下跪行禮的。
那人一身黑衣,身材十分高大,瞧著更是十分陰鬱。
“誤會?”
魯泰冷哼:“你當我的眼睛是瞎的?”
“我昨夜親眼所見,假不了。”
“程大人,你是地方縣令,雲縣歸你管,雲縣老百姓也歸你管,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這……”
怎麼辦?
這分明是在拿慶王殿下來壓他。
他隻是一個小小縣令,如何得罪得起聖上胞弟,慶王殿下?
但他深知陸晚的重要性,雲縣能有如今這般造化,都要歸功於陸晚。
他得罪不起慶王,稍有不慎就會讓自己全家都遭殃。
但他也不想讓陸晚寒心,讓雲縣的老百姓。
如今他夾在中間,怎麼做都不行。
“怎麼,不行?”
魯泰居高臨下地盯著程博:“程大人,你在雲縣,也有十多年了吧,十數年還隻是個小小縣令,看來這雲縣的地方官兒,也該換個人來當了。”
程博捏緊了拳頭,後背一片冷汗,濕透了衣衫。
“是,下官明白。”
“你明白就好。”魯泰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來。
“記著,慶王殿下要活的,不可傷了它的命,也不可致殘。”
殘了就沒什麼價值了,還不如普通的狼。
“我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三天期限一到,你完不成慶王殿下交代的事情,你和你的夫人老娘,也就不用活了。”
輕描淡寫的話語,不帶有絲毫的溫度和感情。
仿佛人命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裡,比草芥還要低賤,哪怕他是個縣令,也依舊不值一提。
“是……”
待人走後,程博這才軟了身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冷汗涔涔。
“大人,這可如何是好?”
程博的師爺剛剛也是嚇得不輕。
“陸娘子養的狗,怎麼會是火雲狼呢,那長得也不像啊,到底是個畜牲而已,要不咱們去勸勸陸娘子,讓她把那畜牲交出去。”
“這樣既保全了大人您,也保全了她自身啊。”
本來平民私自豢養火雲狼就是不對的,雖說律法上沒有嚴格規定不能豢養。
但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默認的。
火雲狼族群稀少,戰鬥力強悍,血脈珍貴,又極難被馴化。
早些年大雍王朝曾得了一匹火雲狼,但那畜牲竟是不吃不喝,將自己生生餓死了。
它們便是死,也不願為人奴,供人驅使。
便是這般血性,陸晚一個女流,如何能馴化火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