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走,彆再說了!”
徐婆子覺得這事兒不好,拽著徐大順就跑去吃席了,才不管李雲香去還是不去。
李雲香如今大著肚子,行動不便,還得伺候全家人吃喝拉撒睡。
更彆說她還要一拖二,帶著兩個小的。
每天累得像頭牛一樣,牛都比她輕鬆。
“金枝……”李雲香跟在她們身邊,往陸晚那邊去,她小心翼翼地開了口,把手放在衣裙上擦了又擦。
她身上實在是太臟了。
“海棠……海棠她過得好嗎?”
李雲香眼裡出現了淚花,她的女兒,應該是要比她幸福的。
金枝不說話,隻拉著海棠大步往前麵走。
李雲香自嘲地苦笑了聲,她去多這個嘴問什麼?
是她自己同意把小海棠賣了的。
就不該再去過問。
陸晚在自家的院子裡落得個清閒,外頭是一片熱鬨的聲音。
“陸……拜、拜見宣義夫人!”李雲香見著了那在堂屋裡一身禦賜羅衣的陸晚,那衣裳很漂亮,泛著光澤。
那光澤能刺痛人的眼睛,很痛很痛。
李雲香挺著大肚子連忙跪了下去。
“雲香嬸兒,你彆怕,阿娘不是真的要問責的。”金枝也不裝了,連忙將人扶起來。
她愣了下,隨後就明白了過來。
“原來……宣義夫人是故意如此的。”
“你不也是故意如此麼?”和聰明人說話,從來不需要拐彎抹角。
“我……”李雲香震驚地看向陸晚:“我聽不懂宣義夫人在說什麼。”
她身上臟,到處都是泥巴,不敢坐在她家這乾淨的凳子上,怕弄臟了。
“坐吧,今日你我,隻是聊聊家常而已,沒有彆的。”
“外頭吵鬨我不大喜歡,咱們就一起坐下來吃頓飯,說說話。”
陸晚很溫和,沒什麼架子。
帶來的隨從上了飯菜,端來了水盆讓她洗手。
李雲香低著頭,心裡約莫是明白了。
“你先前那樣對小海棠,你我皆是母親,如何能不知你的心思?”
“你知道徐家是虎狼窩,若是她還貪戀你這個娘,就必定無法割舍。”
陸晚給她盛了一碗熱湯:“喝吧。”
她用那滿是傷痕的手捧著湯碗,很熱乎。
李雲香沉默著沒說話,隻小口小口地抿著湯,那湯明明聞著很香,可她卻喝不出來半點滋味兒。
忽然,一顆灼熱滾燙的淚奪眶而出。
她哽咽著,小聲問:“海棠……海棠還好嗎?”
“她很好,我今日沒有讓她回來,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
“你看外麵那些人。”陸晚順著木窗看出去,所有人都很高興。
但其實若自己沒有給他們帶來實際可行的利益,這些人根本不會把她放在眼裡。
她從來都很清醒,知道什麼是自己想要的。
“這裡的確不是什麼好地方,她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回來了。”李雲香喝完了湯,低頭撫摸著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