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正心裡也正窩火著,大石村這麼多年,還是頭一遭出了這樣的事情。
是啊,一個瘋子能乾出什麼事兒來?
彆人不知道,但陸晚可是知道的。
一個瘋子,能在被逼急了的情況下,極限反殺兩人。
事後還能迅速反應過來,將那殺人的凶器塞進了劉婆子的手裡,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二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彙碰撞,陸晚仍舊是麵色蒼白,腳步虛浮。
“就是,分明就是你男人管不好自己的褲襠,連個瘋子都看得上,還把人家劉婆子給殺了。”
“這可是殺人,殺人是要償命的!”
“大人。”
陸晚看向程縣令,像是受驚不小:“今日這樁慘案,我親眼所見,莊氏早就瘋了,趙家為了防止她亂跑,在她身上套了鐵鏈和麻繩……”
底下的人去檢查,的確發現她的四肢都套上了鐵鏈麻繩,一層又一層,生怕她會跑了似得。
她都已經這樣了,難道還會殺人嗎?
“陸娘子,你今日受了驚嚇,還是先回去休息,好好睡一睡,有程縣令在,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俞夫人攙扶著身形不穩的陸晚往外頭走。
金枝也帶著寶珠走了,臨走之前,陸晚回頭深深地望著莊氏,而她也同樣在看著她。
兩道目光在空氣中交彙,觸之即分,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若莊氏是個聰明的,此時此刻,她就應該裝傻到底。
熱熱鬨鬨的大喜事,卻因這一樁殺人慘案而草草結束,陸晚也不大想在大石村待太久。
隻匆匆同裡正商量了村子裡修學堂的事情,便趁著下午的天色還未暗就出發進城了。
這烏泱泱的人一走,村子裡就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與之不同的是,今日這份寧靜中卻又帶著幾分緊張。
孩子們心心念著好吃美味的糖果,大人們則心思各異,思考著今日這樁命案的各種疑點。
有人覺得是蓄意謀殺,也有人覺得這就是一場巧合而已。
畢竟一個瘋子,怎麼會蓄意謀殺呢。
謀殺彆人不可能,但謀殺劉婆子,卻是有這個可能的。
趙元興隻是出去一趟,回來就發現自己娘死了。
他懷裡還帶著嚴昌偷摸塞給他的肘子,他是想著帶回去給娘吃的。
沒想到回去時,院子裡隻剩下一具冰冷的屍體,仵作過來驗屍,傷口處的血跡都清洗乾淨了,隻剩下脖頸上那一個又一個被簪子捅出來的窟窿。
“娘——”
趙元興悲愴無比,而趙元啟則是坐在院子裡,雙眼無神,一言不發。
“二哥,二哥……娘死了,我們的娘死了,是誰殺了娘,是誰殺了娘!”
趙元興痛哭流涕,他不斷地大聲質問趙元啟,卻始終得不到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