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揮了揮自己的拳頭:“何止該抓,就應該把這榮醫堂都給砸了,明明是醫館,乾的卻都是些害人的勾當。”
“榮醫堂在雲縣底蘊深厚,樊掌櫃更是與城中大多數地主都有來往,是沒有那麼容易根除乾淨的。”
小海棠在縣城裡走動的地方多,所聽所聞也比金枝多。
“咱們世安堂如今,才是老百姓心裡真正的藥堂,所謂得民心者,便是得到了所有。”
“世人無往不利,可卻也應該有最基本的道德。”
不是所謂的過分善良,而是能夠在善良與邪惡之間衡量好,如此才不會失了彼此。
“是你?”
那大夫看到了陸晚,眼神凶惡。
“是你同我們榮醫堂作對,陸晚,我家掌櫃的不會放過你的!”
陸晚默不作聲地盯著他,那眼神盯得人頭皮發麻,明明沒有開口說一個字,卻無端讓人感到害怕。
“宣義夫人,您瞧,這些都是從榮醫堂裡搜出來的藥,你看看可有什麼不妥?”
要不說還得是林督頭有手段,直接讓人把榮醫堂的庫房都給搗毀了,從庫房裡搜到了大量的各類藥丸。
分批次都拿出了些,讓陸晚去查驗。
她都一一驗過,發現裡麵不僅含有大量的雄黃,有的甚至還摻雜了水銀在裡麵。
不止這些,那些藥丸還含有微量的雷公藤堿和烏頭堿。
能夠麻痹人的神經和心肌,原先陸晚從林家三郎常喝的湯藥中就發現了微量的烏頭堿。
雖說量少不致死,但長期服用卻能一點點蠶食掉林三郎的身體。
這也就說明,給他開這個藥的人是知道這種藥會對林三郎造成什麼後果的。
對各種藥類也有一定的了解。
陸晚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林家老太太此次身體抱恙,隻怕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為之。
隻是那人沒想到發作會這麼快這麼猛,還讓自己看出了端倪來,如今她將自己摘乾淨,落了個不知者無罪的名頭在身上。
倒也不算是蓄意謀害了。
可她明明是懂的。
也就是說,林夫人想要林老太太死得悄無聲息。
而今老太太的症狀,正好也符合。
陸晚向來是不大認同最毒婦人心這句話的,但在此刻卻不得不認同,林家老太太是個很隨和的人,對自己的兒媳也鮮有苛責。
同時,她也是個看得很通透的人,林家一眾子孫中,少有幾個爭氣的。
對於林淮生,她以前隻當林夫人是有一心一意照料著的,便很少過問。
如今曉得了林夫人的心思,也就把人接到了自己的小院兒裡住著,有她親自盯著,想來不會出什麼問題。
對林夫人也小懲大誡過,隻是沒想到林夫人死性不改,這次竟然把魔爪伸向了自己。
但陸晚沒有確鑿的證據,就算捅穿了,隻要林夫人一口牙咬到死,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
如今榮醫堂也就成了林夫人的替死鬼,遭殃的是這裡頭的人,而不是她。
當真是好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