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博想,要是閆東權沒有親自前來,而是派人前來,且肯定是來問罪陸晚的,那可就不好說了。
閆家幺女走丟,這可不是一件小事,程博也不敢把消息放出去。
這要是把消息放出去,不是在告訴那些彆有用心之人,閆家幺女就在雲縣嗎?
到時候四丫的處境就更危險了。
因為閆東權的身份實在是太特殊了。
身為一個商人,卻喜歡上陣殺敵,立功無數,卻不邀功換取爵位。
閆家如今的爵位,都是皇家賞賜的,雖無實權,可也能保證閆家在上京城見了那些達官貴族不必點頭哈腰。
更多的,是給閆家的保障。
而閆家幺女與皇家的聯姻,更是為了掣肘閆家。
明麵上是賞賜,暗地裡卻是用來製衡閆家的一種手段,以此來達到兩種關係的微妙平衡。
閆明被留在了雲縣,慶王似乎一點兒都不意外,反而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要是放閆明離開了,那才不像是她的風格。”
陸晚這個人做事謹慎,要是閆東權的女兒真的在她手上,那她就擁有了與閆東權談判的資格。
這個時代,女人想要上桌吃飯,想要不斷往上爬,不用點兒手段怎麼行。
連慶王自己都沒有發現,如今在談論起陸晚時,他眼裡那不經意閃過的一絲欣賞。
“那閆東權要真來了怎麼辦?”
“怎麼辦?”慶王盯著他,眼神發冷:“你是想要本王教你怎麼做事嗎?”
“去給本王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女孩兒給本王找出來!”
要談判,閆東權也隻能跟他談。
陸晚可沒這個資格。
既然陸家沒有那個女孩兒的蹤跡,想必是跟著她家那小子去外麵求學了。
估摸著那會兒陸晚也不知道那丫頭的身份,不然也不會把人給放出去了。
遠在外地求學的陸天耀,早早就收到了陸晚的來信。
他一個男子,雖說還未成年,但卻帶了個丫頭在身邊,多少有些不方便。
哪怕有錢人家的少爺們去外地求學,也多少都會帶上一兩個丫鬟,一來是為了方便照顧飲食起居,二來則是那些少爺們早早啟了蒙,對於男女之事更是在十二三歲家中就有人安排了的。
故而帶丫鬟上路,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天耀在外地求學,如今是在當地有名的麓崖書院求學,在這家書院裡讀書的都是來自各地的少爺公子們。
比之桐芳書院,麓崖書院不知道大了多少倍,這裡光是一個月生活所需的費用,都是普通人家哪怕努力一年也未必能夠賺夠的。
一年下來,少說要上百兩的銀子,這還是過得相對拮據的花費。
在麓崖書院,學子們可以自由選擇自己所居住的小院兒,有貴的,自然也有便宜的。
貴的連帶著三間廂房及一個帶花草假山的院子,實在是奢華。
便宜的也就隻有一間廂房及隔壁一間小小的盥洗室,用於平日裡洗漱用。
天耀選擇了最便宜的一間院子,可就算是最便宜的,一個月也要十兩租金。
所以,這裡不是貧民窟。
而是富貴家族裡,為培養後輩而存在的另一個‘銷金窟’。
四丫提著熱水走進耳室,自從來了麓崖書院,天耀就把四丫的臉蛋兒給塗黑了,頭發也梳成了男子模樣。
就是依舊清瘦,走路腿腳不便,一瘸一拐的,不僅是個瘸子,還是個啞巴,惹來書院裡不少學子們笑話逗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