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左右不過是個女流之輩,如你這般的女子,將來若嫁得郎婿,遲早要被郎婿打死!”
“不,如你這般的女子,根本就不會有人要!”
錢家大少爺也是氣極了,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今兒本來是大好的日子,大家都是高高興興出來遊船的,各家姑娘公子們,也都是穿金戴銀的。
打扮得好不華貴,一來是為了吸引同齡人,二來則是為了彰顯家中財力地位的。
但凡家中有什麼,都恨不得掛在自己身上。
那些公子哥兒平日裡在家中都是嬌慣壞了的,姑娘們相對而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就隻有這種時候才能出來透透氣。
這對於她們來說,是難得自由的時光,自然是要好好珍惜的,不會將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
“錢少爺如今這年歲也還沒有相看到姑娘,不知道是錢少爺沒有喜歡的姑娘,還是這雲縣的姑娘都瞧不上你?”
海棠笑吟吟地大聲說著:“今日遊船的諸多姑娘們,似乎沒有一家姑娘願意同錢少爺說話。”
“怎麼,是姑娘們都不愛說話嗎?”
“還是姑娘們隻是不願意同你說話?”
海棠的話輕飄飄的,這位錢家大少爺,家中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功夫讓人去說親。
但城裡有頭有臉的姑娘,都不大願意嫁過去。
那些個有身家的姑娘們的父母,是早就將他給摸了個清楚的。
自他十二三歲起,家中通房暖床的丫鬟,就有五六個了。
常年浸淫在窯子花樓中,聽說早些年還非得帶窯子裡的姑娘回去,叫他爹打了一頓,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見好。
窯子是什麼地方,亂七八糟什麼樣的人都有。
萬一得了點兒臟病,哪家姑娘能接受嫁過去?
有個喜歡眠花宿柳逛窯子的丈夫,惹了一身臟病,害了自己也是害了彆人。
故而雲縣裡,但凡稍稍有點兒腦子的父母,都不會讓自家姑娘跳入這個火坑裡去。
“哦,我想起來,方才林家三郎君才說了,錢少爺昨兒剛從窯子出來,敢情錢少爺是又相中了窯子裡的哪位姑娘。”
“所以瞧不上今日的諸位姑娘們,也是情有可原,可以理解的。”
海棠不攻擊人,隻是一味地闡述著事實。
花船裡的姑娘們更是議論了起來,不少人對著錢程指指點點。
“你、你……”
“你這潑婦!”
“我乃堂堂君子,豈能與你這見識短淺的小女子一般見識!”
“君子?”海棠冷笑:“就你也配稱之為君子?”
“左右不過是個仗著家中爹娘錢財,便如此囂張跋扈,如你這樣的‘君子’……”
小海棠眼神盯著他上下掃視打量著,帶著鄙夷嘲諷與不屑。
那樣的眼神,無聲勝有聲。
“你、你什麼意思!”
小海棠卻不繼續往下說了,嘴角淺笑意味不明。
“少爺,少爺,咱們回去吧,咱們回去吧!”
此刻,就連錢家的那些下人們都覺得有些丟臉了。
再在這裡待下去,就是真的沒臉沒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