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是覺得,像我這樣的人,應該去高攀那些出身名門的女子日後才有前途嗎?”
“而非將精力放在一些不值得的事情上。”
他知道姨娘在說什麼,外頭的風言風語不少,他多少聽了一些。
“兒子自幼心室殘缺,不能像普通人那樣跑跳,能活多久全憑天意,兒子也沒有想要娶妻生子的念頭,姨娘不必費心。”
林淮生把話說的很明白,他身體不好,娶妻生子隻會耽誤人家姑娘。
“可、可宣義夫人說,你不是有得治嗎?”呂氏眼眶泛紅,心疼地握住了他的手。
“是姨娘不好,沒能給你一具健康的身體。”
她很自責。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孩子生下來身體就不好。
小時候不愛哭,生下來渾身發青,穩婆還以為他死了,怎麼打都不哭。
後來聽說是在宮內窒息,險些沒了命,所幸也是養活了。
“與姨娘無關。”
“少爺,世安堂到了。”
呂氏連忙擦擦眼淚,跟著一起下了馬車。
“三郎君,裡邊兒坐,藥正在爐子上熬著呢,二姑娘今日忙,您怕是要多等一會兒了。”
後院兒爐子裡全是熬著的藥,密密麻麻的鍋爐和火爐,熱氣騰騰跟蒸籠似的。
呂氏很詫異,好像這世安堂裡的人對他都很熟悉。
林淮生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世安堂擴展了門麵,原先的麵積太小,容納不下那麼多人。
陸晚乾脆就把連著的幾家鋪子一口氣全買了下來,再加上陸老爹親自帶了不少徒弟出來。
醫術雖不說有多精湛,但也能替陸老爹分擔一些。
他有時候不在,就全靠這些徒弟們在藥堂裡坐診看病了。
更是開設了男女分區,很大程度上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風波與麻煩。
“許久沒來,這世安堂倒是變得同以前不一樣了,更大更氣派了。”呂氏感歎著。
“姨娘有所不知,世安堂如今是咱們雲縣最大的藥堂,也是最良心的藥堂,如今人人都能看得起病呢。”
以前窮人是看不起病的,小病靠熬,大病等死。
要麼去當試藥人,但最後的下場還是個死。
“那位就是你們家二姑娘吧,長得可真俊俏。”呂氏看到了在後麵搗藥的金枝。
這麼冷的天,她忙得隻穿了一件薄衫,時不時抬手擦拭額頭上的熱汗。
“是二姑娘,今日老爺子不在,由二姑娘看著藥堂呢。”
陸老爹也忙,一來忙著給人看診,二來還得忙著親自去采買藥材。
“你家二姑娘,可有定了人家?”呂氏盯著金枝問。
藥堂裡的小廝都是愣了片刻,撓了撓腦袋說:“這是二姑娘的私事兒,我們哪兒知道啊。”
“不過聽說前幾天,彭州城有位貴人過來相看二姑娘,他們在彭州有兩座煤礦呢!”打雜的小廝晃了晃自己的手指頭,神情很是誇張地說著。
“家裡有兩座礦?”呂氏吃了一驚,大概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豪門大家族看上金枝。
又或許是覺得,金枝配不上這樣的人家。
於是連忙問:“那可看上了?”
小廝搖搖頭:“似是沒有,不過那位少爺可真是眼瞎,金枝姑娘這麼好都看不上。”
“那就好……”她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