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衍趕緊拉著四清往後退,小聲說:“這可是尚書府,咱們沒身份沒背景,你小心些。”
“這些貴人碾死咱們,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程嘉衍,你剛剛聽見沒,他們說那什麼什麼煤,是我阿娘造的!”四清即便是被打了,心裡也是激動的。
惱怒的勁兒過去後,隻剩下激動。
沒想到他遠在上京城,也能聽見阿娘的名字。
他阿娘怎麼可以那麼厲害,名聲都傳到京城來了。
“蜂窩煤。”
程嘉衍說:“你小子想多了吧,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
“而且咱們雲縣沒有煤礦,隻有彭州和慶王手底下才有煤礦。”
“煤礦的買賣文書很難拿到的。”
“那又怎樣。”四清揚起下巴,滿臉驕傲:“很難拿到我阿娘就拿不到嗎?”
“小哥,問一下,你們這些煤都是從哪兒運來的?”四清大著膽子上前去問搬運蜂窩煤的小哥。
“是、是從邊城運來的,邊城雲縣。”
那小哥迅速回答完就走了,像是生怕多停留一會兒就會挨打。
他們這些負責搬搬扛扛的人,每天也就隻能掙錢幾十文錢而已。
要是動作慢了,還要被扣錢,一天也就白乾了。
他們不是尚書府的奴才,是從外麵雇傭的。
“程嘉衍,你聽見了嗎,是從邊城雲縣運送來的,雲縣能有幾個叫陸晚的,肯定是我阿娘了!”
“那陸晚可不是普通人,是陛下親封的宣義夫人。”
“她不光能製煤,還能種糧食!”
有人不屑地嘁了聲:“種糧食誰不會種啊,隻要是個莊稼人都會種糧食的好吧。”
“那可不一樣,這種出來的糧食也是有區彆的。”
“糧食罷了,能有什麼區彆?到底都是吃進來拉出去的。”
這會種莊稼的人多了去了,一個鄉野農婦會種莊稼更是沒什麼好稀奇的了,就連他們皇城外麵,也有不少農婦呢。
“她種的稻子可以產兩季,畝產量高達千斤之多,還種出了好些果樹,咱們進城今年蜂蜜的砂糖橘吃過沒,就是她種出來的!”
當他們說到陸晚時,四清臉上是怎麼都壓抑不住的驕傲和高興。
看到沒,那就是他最厲害的阿娘!
“行了,把你那不值錢的樣子收一收吧,咱得趕緊把這條街的雪都清掃乾淨,待會兒還得挖坑去埋屍體呢。”
他程大少爺什麼時候做過這種苦力活兒了,來了上京城後,那是什麼臟活累活兒都得乾,不乾就得挨抽。
來了上京,他就不是縣令府的少爺,而是可以任人差遣的大頭兵。
四清現在是身上也不痛了,渾身都充滿了乾勁兒。
“掃雪!掃!狗都不掃我來掃!”
“等我再長大些,就回去娶小海棠!”
程嘉衍:“……”
好個沒出息的!
天天不是念著親娘就是念著未來媳婦兒。
說好的出來建功立業呢,這心思早不知道飛哪兒去了。
陸晚製的蜂窩煤現在已經是傳到上京城了,有這樣的好東西,上京的市場自然是供不應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