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風太大,我聽不見!”
陸晚掏了掏耳朵,口裡咀嚼著兔肉,卻沒有正眼去看郭叔。
郭叔臉皮子直抽抽,得虧他現在是上了年齡了,要是放在前幾年,就陸晚這樣式兒的,他早炸了。
二話不說拔刀就要割她腦袋了。
現在早就沒那心性脾氣了,再說了,她身邊還有個金枝虎視眈眈,郭叔不得不態度好點兒。
“敢問夫人,是如何治好那白馬的!”
他再次硬著頭皮問。
陸晚咽下嘴裡的最後一塊兒肉,咧開一口牙笑了笑:“你這人還真是奇怪,我這馬好好的,什麼治不治的,它又沒病治什麼?”
“你有病?需要我來治?”
郭叔:“……”
有些時候,他是真的想罵人,也很想打人。
但他應該是打不過金枝的。
這母子二人身上不知道藏了什麼秘密,古怪得很。
“叨擾了。”
知道從陸晚這裡實在套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郭叔徹底放棄了。
“雁兒,吃飽了嗎?”
雁兒現在的肚子,也就隻能吃到七八分飽的樣子,這一路她輾轉至各地,胃裡幾乎就沒有飽過的時候。
有時候餓急了,要麼就扯地上的野草吃,她甚至嚼過碎石子,那些東西是什麼味道她不知道,她隻知道隻要吃下去,就不會有那麼餓,不會那麼難受。
可實際上就算吃下去了,也照樣會難受,因為人的身體根本就無法消化那些東西。
“嗯,吃飽了。”
“阿娘說,你要少吃多餐,這樣才能保護你的胃不受到刺激,要慢慢來。”
金枝用手帕擦了擦她嘴角,把她手也給擦了擦,動作溫柔,生怕把她給弄疼了。
春花遠遠瞧著,眼神癡癡的。
那個小哥哥原來這麼溫柔啊。
她還以為她對誰都是那麼凶巴巴冷冰冰的樣子,沒想到她居然會對一個盲女那麼好。
是因為她會彈胡笳琴嗎?
春花不理解。
“怎麼,思春了?”
春花哥哥忽然走過來,湊到她耳邊吹著氣,說著很惡心的話。
春花下意識做出身體反應,離他很遠,眼神裡藏著對哥哥的恐懼。
“我、我沒有。”
“狡辯什麼,你這一路上都在看那小子,春花,你賤不賤呐。”
他嗤笑了聲,那笑聲裡全是帶著她的嘲諷。
春花漲紅了一張臉,卻死活憋不出半個字來。
他繼續說:“你才多大,這就開始想男人了,春花,我是你哥哥,是你這世上最親密的人……”
親密二字,像是一根利刺狠狠刺進了春花的心臟,讓她臉色瞬間煞白。
渾身顫抖著,眼神恐懼,雙手死死絞動著破爛不堪的衣裳。
“我、我要去燒火煮飯了,爹、爹還沒吃飯!”
春花落荒而逃,而她哥卻意味深長。
自然也沒有看見轉身逃離的春花眼神裡的濃烈恨意,反正娘和祖母都死了。
再死一個,應該也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