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肉是已經燉爛了的,大抵是為了驅寒,裡麵加入了很多的薑,掩蓋了不少味道。
春花捧著碗的手開始發抖。
前方的女人們沉浸在一片歡聲笑語中。
她捧著碗,升騰的熱氣模糊了她愈發蒼白的臉,薑的辛辣氣味掩蓋了這肉湯裡若有若無的腥氣。
可此刻,春花卻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碗底那一截泛青且帶著半月形指甲的指節……
喉嚨猛然痙攣,胃裡更是一陣翻江倒海,讓她幾乎嘔吐出來。
那是……那是人的手指頭!
她不會認錯的,不會的!
這湯……這湯是用人肉燉出來的,根本就不像是她們所說的那樣,是用野兔子野豬燉出來的肉湯!
而是用人燉出來的肉湯啊!
那一刻,驚恐在春花的胸口處瘋狂蔓延,她看著前方的女人們一碗接著一碗地喝肉湯。
而那些負責分發肉湯的女人們身上的圍裙,似乎還有乾枯的暗紅色液體。
那會是血嗎?
“小妹妹,你怎麼不喝了?”忽然探過來一個女人的腦袋,她的臉在春花麵前驟然放大。
春花觸電般後退,手裡的碗險些摔在了地上。
女人說:“小妹妹你放心,這肉湯啊還有很多呢,喝不夠了再找嬸子來添。”
“晚上等男人們打獵回來,咱們就有肉吃了。”
女人笑的特彆詭異,又很熱情地再一次給春花添了一勺湯進去。
她好像沒看見碗底的手指頭,隻盯著春花的臉看。
春花捧著碗的手都在發抖,她們隻當她是被凍的。
“謝、謝謝嬸子,謝謝嬸子。”
指甲掐進了掌心,她強迫自己扯出一抹笑容來,等到人走後,她背過身去悄悄把碗裡的湯都給倒掉。
再將碗底的那一截手指悄無聲息藏在了枯草之中。
不能說……
一定不能說!
要是說了,她們肯定都會死在這裡的。
這不是什麼庇護所,這根本就是個殺人魔窟啊。
春花隻覺得胃裡很惡心,像是有一雙抓著她的胃在翻來覆去地攪動著。
“小春花,怎麼樣,你喝飽了嗎?”
這一路上有熟識的女人過來同春花搭話,看她空蕩蕩的碗就知道她肯定也喝了不少。
女人饜足地抹了抹嘴上的油花子,笑容特彆燦爛。
“幸虧咱們是跟著霍家一起來了,沒有聽那對母子的話,否則哪裡合喝得上這麼美味的肉湯。”
“那對母子要是知道了,肯定特後悔。”
一群女人們喝飽後坐在一起,就開始嘰嘰喳喳了起來。
然而春花的臉色卻是越來越蒼白了。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