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都怪你!”
“都怪你把爹掃地出門,這才讓我連一頓飽飯都沒有!”
“姐姐也不見了,爹跟著彆人跑了,你根本就不配當我娘,活該爹不要你!”
朱有財的話就像是一柄尖刀一樣,狠狠刺進朱娘子的心裡。
雲縣崩潰前,朱娘子因和朱有財發生了爭執,沒想到朱有財就跑去那小賤人的家裡住著了。
被那賤人哄得天花亂墜有家不歸。
朱娘子氣不過,雇了人去把那外室家都給砸了,致那外室險些丟了一條命。
馬安仁心疼外室,頭一回打了朱娘子,夫妻二人又鬨了不愉快,馬安仁想要同她分開,奈何他是入贅到了朱家的。
休書隻有朱娘子說了算的份兒,斷沒有他說的份兒。
故而馬安仁不論是想要休書還是和離,主動權都是捏在朱娘子手裡的。
大雍律法便是如此,男子若入贅,便如同女子嫁入夫家的規矩是一樣的。
“兒子,兒啊……”朱娘子痛心疾首,用力抱住自己的兒子,隻當他是被剛剛的情況給嚇傻了。
一邊哭一邊說:“你姐姐已經丟了,娘不能再失去了你了呀!”
朱明禾是怎麼丟的,她心裡最清楚不過。
夜裡做夢她都能夢見明禾回來找她,太可怕了,那是夜夜纏繞在她心頭的噩夢。
隻有抱著自己兒子,才能讓她安心些,不至於被恐懼支配。
陸晚方才趁亂鑽進了潘玉良的馬車,在他進來的一瞬間就捂住了他的嘴。
等到這會兒走遠了,潘玉良才難掩激動的心情。
“宣義夫人?”
“你還活著,你果真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潘玉良激動非常,又不敢將聲音放太高,隻能壓抑著。
陸晚沒有廢話,開口就問:“潘老板,可曾見到過我家幺女和父母兄長?”
潘玉良擰起了眉心:“你們走丟了?”
陸晚搖搖頭:“雲縣當時太亂,沒來得及一起走,他們先走,我們隨後,隻是這一路上丟了與他們的聯係,找不到了。”
“禹州郡暫時是安全的,他們肯定還在禹州郡。”
“至於是在哪個縣,回頭我讓人去打聽,肯定能找到的。”
聽到陸晚說他們還帶著個年幼的孩子,他就很擔心。
外麵陸陸續續傳來壓抑的咳嗽,商隊停靠在路邊,陸晚跳下馬車,發現商隊的人都是病懨懨的。
“夫人有所不知,他們得了病,已經死了好些人了,給他們灌了湯藥也遲遲不見效。”
何止是他們,還有其他商隊的人,也都是病的病,死的死。
陸晚掀開他們的衣袖去看,發現他們的手臂上都有不少的紅疹子,一直蔓延至整條手臂。
潘玉良說:“他們說這病是北方最先出現的,是一種飛蟲,死的人太多了,那些飛蟲叮咬了屍體,然後又去叮咬活人。”
“緊接著這種病就爆發了,一傳十,十傳百……”潘玉良忍不住苦笑:“你說怪是不怪,這麼冷的天兒,哪裡來的飛蟲呢,合該凍死了。”
可偏偏還真就有,那飛蟲是他們以前都沒有見過的,毒性強得很,隻要被叮咬過的人,就無法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