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吃塊兒糖就不難受了。”
苗翠花忙將一塊兒果糖塞進寶珠的嘴裡,緩解苦澀滋味兒。
然而平時最喜歡吃糖的寶珠,卻忽然不肯吃了,吃到嘴裡的糖都哇地一聲吐了出來,伴隨著一陣忽然變得劇烈的咳嗽。
“寶珠,寶珠你怎麼了!”
苗翠花駭然發現寶珠竟然咳血了。
“爹,爹你快看看寶珠,寶珠咳血了!”
伴隨著孩子的咳嗽,一口血沫子也跟著吐了出來,她咳嗽似是怎麼都止不住。
陸老爹慌了神,忙過去給寶珠把脈:“快把她放平,我得給她施針!”
那藥才剛喝下去,寶珠連同著血一起全都給吐了出來,她連哭都哭不出聲兒了。
隻是一個勁兒地抓著苗翠花的衣袖問:“舅娘,寶珠……寶珠是不是好不了了?”
“我要是好不了了,阿娘是不是會很傷心?”
苗翠花沒能繃住,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傻孩子,說什麼傻話呢,你隻是得了風寒,有你外祖父在,就沒有治不好的病。”
“寶珠最乖了,喝藥也是乖乖的,你乖乖彆動,等紮完針再睡一覺就好了。”
“真的嗎?”
孩子的聲音弱弱的,氣若遊絲,瞧著就令人心疼。
紮針的時候估計不好受,孩子的眼角一直在流淚,卻死死咬著唇,愣是一聲沒吭。
陸大力沉默地看著,最終還是無法忍受孩子遭罪,默默走到院子裡抹眼淚去了。
“都怪我沒用,這輩子就沒給爹娘爭氣過,到頭來還要什麼都依靠小妹,我活著有什麼用!”
陸大力一拳砸在了牆上,鏢局的人其實也都是拖家帶口的,大家也都是有孩子的人,聽著屋子裡孩子的哭聲,他們的心裡其實也很不好受。
他們多多少少都有受恩於陸晚,所以也願意擁護他們,一路上保護他們。
看著孩子生病,他們也沒有辦法,前幾天出去找藥,他們的人還受傷了。
這餘水縣的人似乎很排外,怕他們這些從外地來的搶走他們的糧食,但其實他們的糧食是完全足夠的。
“陸郎君何必自責。”王貞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人活在這世上,本就命運不同,使命不同。”
“宣義夫人能力出眾有目共睹,可你們給予宣義夫人的,同樣有很多。”
家人的關懷,他們的互幫互助,而不是互相埋怨,這已經很難得了。
不論什麼時候,陸家人的心都是擰在一起的,永遠不會分離。
“你瞧瞧在這院子裡的每一個人,他們身上所背負的,都是不同的命運,況且這一路上,陸郎君也驅趕了許多流民匪徒,也曾受傷過流血過。”
“這世上的一花一木尚且有自己的作用使命,更何況是人?”
這世上的一切,本來生而不同,一如王貞,她從不覺得自己是個無用之人,相反,她覺得自己很厲害。
她能跟隨衛將軍走南闖北殺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