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呼吸都亂了,她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他們最好保證阿娘沒事!”
否則,依著金枝的性子,怕不是要將那些人都殺個乾淨。
她現在殺心漸起,一路成長至今,早已不是從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純真小女孩兒了。
她懂這世道的艱難,更明白人心險惡。
“你先再等等看,咱們靜觀其變。”
自從知道陸晚是和那位女官一樣的人後,王昭似乎就變得淡定了不少。
她在上京城的時候聽說了許多那位女官的事跡。
尤其是衛將軍。
衛將軍說,他年幼時曾見過那位女官,灼灼風華,這世間無人能比。
不過也隻是驚鴻一瞥罷了,等再次見到,她已被人扒皮剔骨,不複存在了。
朝廷抹去了一切她存在的證據,不知道是因為忌憚恐懼,害怕她會回來報複,還是覺得這樣的人本就不應存於世。
所以後來的曆代皇帝,都會在民間尋找一切不同尋常之人,認為他們也是和女官一樣的人,全部殺了個乾淨。
但她相信,陸晚是不同的,她會隱藏自己。
這世上本就有能人異士,單憑一些事情就能斷定一個人的身份,過於莽撞。
加之宣義夫人所做之事,皆利國利民,當今聖上應該是能看清的。
金枝漸漸冷靜下來後,樓下的聲音愈發高漲了起來。
“聽說是在荷花村被抓住的,還有她的兩個女兒也一起被抓了,就是可惜了,聽說她兒子和丈夫在外麵當兵,不然一鍋端了該有多好。”
“她這樣的女人,就是咱們大雍朝的禍害毒瘤,讓那些女人生了野心,一個女人能有什麼野心?”
“這野心啊,都是用來給男人打天下用的,女人又不用打天下,要野心做什麼,癡心妄想罷了。”
樓下不屑者居多。
金枝一聽,頓時了然。
她朝王昭看去,對方則是回以她一個會心微笑。
“王昭姐姐,剛剛你怎麼知道他們說的是假的?”
“幸虧你拉住我了,不然我要是出去,估計得暴露。”金枝拍了拍胸膛,心有餘悸,好險好險,差點兒就暴露了。
“這要真抓住了,他們估計得滿大街歡慶,你信不信不光是這家客棧,彆的茶樓也在發生著同樣的事情,正因為他們找不到,所以才想著用這種方式來詐我們,一旦上當,那就掉入他們的陷阱裡了。”
這樣的手段,她早在上京城的時候就已經領教過了。
見得多了,自然也就不足為奇。
“宣義夫人被抓住了?”
同在一層樓的霍傾也聽到了樓下的聲音,她情況不容樂觀,這兩天一直在咳嗽。
霍硯著人去外頭的藥鋪花高價買了藥回來給她吃也不管用,反而是咳得更加厲害了。
“一個無關緊要之人罷了,抓了也就抓了,眼下是你的身體要緊。”
“傾傾,你得好好休息,餘水縣這裡暫時還算安全,咱們就在這裡把病養好,馬上就是春天了,等春天一來,一切也就都結束了好不好?”
霍硯依舊耐著性子去哄霍傾。
“養什麼病!”
霍傾一把揚了他遞過來的茶水,白瓷茶杯摔在地上,應聲而碎。
她情緒一激動,咳嗽的就更加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