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碰!”金枝連忙抓住了她的手:“這種蟲子身上帶有傳染性的毒,你要是碰了,也會被感染的。”
小海棠嚇得連忙縮回了自己的爪子。
“難道是瘟疫?”小海棠說:“我在來的路上聽說了,好像現在大雍各地都有瘟疫,死了很多人。”
“上京也有。”
小海棠心有餘悸:“剛剛幸虧你在,不然我這要是摸了,指不定就被感染了。”
“沒事,阿娘已經找到了對付這種蟲子的辦法,你看它們,半死不活的。”
“待會兒會有人來清理乾淨,將它們都焚燒了。”
“行。”
如今已然是四月了,今日又正逢清明寒食日。
大戰剛過,百姓們籌集物資,開始在街道上祭奠亡靈。
似乎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特定的一套風俗。
紙錢燃燒的火光攏在了霧氣中,好似要燒儘這世間魑魅汙穢,卻又無法掙脫這濃霧。
隱隱落下的啜泣,更是令人心碎疼痛。
餘水不算發達,規模雖大,但人口卻隻有五六萬,因戰亂和瘟疫而死去的人,就有一半之多了。
他們雙手合十,祈求亡靈往生,不再困在這方寸之地,早早去了往生之路解脫痛苦。
陸晚折了很多金元寶,她尋了個好地方,定了一口上好的棺木,給魏明簌換上乾淨柔軟的衣服,細細整理她的發絲。
洗淨汙穢,就那麼安靜地躺在棺木裡,就好像她還是從前那個溫柔端莊的慶王妃。
一言一行,皆是世家貴女的風範,大度從容,溫婉典雅。
因為閆侯還在餘水,陸晚不敢大肆操辦,隻是簡單走了個流程,將魏明簌在清明這日下葬。
按理說,魏明簌乃慶王發妻,她的屍體是要跟著慶王一起回京發落的。
但陸晚知道,魏明簌的屍身不能和慶王一起去京城。
他們不會善待魏明簌的。
就讓她安靜地留在這裡,將來等到春暖花開,滿山坡的野草野花隨風而動。
她在山頭可以俯瞰整個餘水的美景,也能聆聽孩童的歡聲笑語。
“王妃,你看一眼她吧。”陸晚抱著懷裡的孩子,石碑上未曾刻錄姓甚名誰。
無字碑立在這裡,她連姓名都不能刻上去。
陸晚心中酸楚,她說:“我給這孩子取名魏清晏。”
有河清海晏之盛世意願,若是沒有這場戰事,她應該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孩子才是。
慶王府的小郡主,獨享尊榮,該是何等幸福的一件事情。
“王妃若在天有靈,便請多多保佑這孩子,能夠身體康健,平安順遂。”
山風吹拂,懷裡的孩子吐著泡泡,胖乎乎的小手指輕輕握住了陸晚的手。
小嬰兒的手看著小,但抓人還是很有力氣的。
小手暖呼呼的,她盯著陸晚咯咯笑了起來,好似聽懂了陸晚的話。
魏清晏……
慶王說過,這孩子不能和他姓,他已經是臭名昭著了,他不願自己的孩子從出生起就背負著叛賊的罪名。
他其實很清楚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可有些路一旦走了,就不能再回頭了。
“娘子,該回家了。”
今日是魏明簌下葬的日子,陸晚不敢讓多餘的人知曉。
隻得讓趙元烈和陸大力幫著將魏明簌安葬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