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丹虎瞳孔一震。
“她不過是個鄉野婦人!”一個鄉野婦人,何來這樣大的本事?
“丹虎,我同你說過很多次了,不要輕易看不起誰。”
雖然楊雲賢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但這就是事實。
不然陛下為何要封她為宣義夫人?
楊丹虎自幼養在深閨,對朝堂之事鮮少聽聞,也傳不到她的耳朵裡去,楊家家風嚴謹,不允許在家中討論朝堂上的事情。
所以楊丹虎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她忽然就沉默了下去:“宣義夫人是宣義夫人,可我也不差的。”
她是將自己和徐海棠拿來一起比較了。
“好妹妹,莫要自尋煩惱,若是有緣那就是天注定的姻緣,若是無緣強求也沒用的。”
倒也不是楊雲賢忽然一下子就想開了,而是剛剛來人說,慧德郡主著人警告,不許楊家再尋趙四清。
更是警告他們,若是徐海棠在上京出了點兒事,不論是誰,一律將責任歸咎在楊家身上。
那位郡主娘娘可不似表麵那般溫和。
她從前可是和先皇站在一起的,王朝更迭,政權變換,她哪樣沒經曆過?
皇室中長大的子女,就沒有幾個弱者。
這上京城中的醃臢手段就從來就沒有少過,從前就發生過,狀元郎的原配妻子,被人夜裡擄走,第二日衣衫淩亂地丟在了街頭。
失了名節的女子,就算是活著,也會被棄如敝履,遭萬人唾罵。
後來,那位狀元郎休了他的原配妻子,另娶官宦世家的女兒做了妻子,其中門道其實大家心裡都是有數的。
彎彎繞繞不過如此吧。
所以楊家這段時間,非但不敢去找徐海棠的麻煩,還得務必保證徐海棠的安全。
這要是少了一根汗毛,郡主娘娘的責怪可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
“哥哥,我不甘心。”
楊丹虎當然不甘心。
她自小就是嬌生慣養的,要什麼有什麼,就連哥哥對她也是有求必應,但現在她就隻是想要一個趙四清,卻屢受挫折。
楊雲賢心想,你現在不甘心又有什麼用?
人家現在都已經到上京城來了,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那就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郡主娘娘既派人來傳話了,就說明她對自己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是了如指掌的,再這樣下去,隻會惹惱郡主娘娘。
“彆不甘心了,這上京城好兒郎多的是,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
“到時候便是給你尋個狀元郎,也是配得上的。”
隻是那狀元郎哪兒那麼好搶啊,這年頭但凡出了一個狀元郎,家家戶戶都爭著搶,有時候不等他們搶,皇帝就直接內定了,壓根兒就沒有他們的份兒上。
萬萬人中才出那麼一個,自然是鳳毛麟角。
按照正常的氣候發展的話,如今的上京城,應是早早過了暮春,朱雀大街上鋪滿了隨風飄落的杏花瓣。
但現在的上京城,依舊是一片冷肅陰寒,襯得這偌大的皇城如同匍匐在天地間的巨大怪物一般。
他們看見了狀元遊街的禦道,帶著襆頭的少年們在街頭遊馬。
“你等等,彆亂跑,人多。”他忽然看見了一家糕點鋪,飛快地穿過擁擠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