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這道鐵索,蠻子們就能輕而易舉攻進南桑州境內,而南桑州是最近接皇城的一部分,一旦南桑州破,大雍皇城岌岌可危。
明明如今已經有太陽了,可在觀音山這道鐵索橋上,卻不見天日。
凜冽的山峰裹挾著濃厚的血腥氣,卷過陡峭的崖壁。
鐵索橋在風中搖晃,發出刺耳的嘎吱聲,猶如死神的催命符,這道鐵索橋,是連接著南桑州和觀音山的重要樞紐之一。
深淵黑霧翻湧,猶如一張貪婪的巨口,等待著他們前仆後繼地葬送生命。
“怕嗎?”四清忽然問。
他手中握緊了明晃晃的大刀,一路殺過來,心早就堅硬如鐵了。
他們看到了被武朝人屠殺一空的村莊,城邦街道十室九空。
“怕啊,怕得要死呢。”程嘉衍一如既往地嬉皮笑臉:“人活在這世上,有幾個不怕死的?”
最後,程嘉衍苦笑:“可比起自己的生死,我更害怕國破家亡,害怕自己的同胞淪為亡國奴。”
四清一聲歎息:“是啊。”
這亂世,誰主沉浮,又有誰想當亡國奴?
誰不想自己的國家永無戰亂?
他望著對麵黑壓壓的武朝大軍,鐵甲森森,刀戟如林。
一輛輛重型弩車緩緩退出,冰冷的箭矢和炮口對準了鐵索橋另一頭的大雍將士們。
“竟還真是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你們大雍便已經沒落到這種地步了嗎?”
“喊你們將軍出來,兩個毛頭小子,還不配讓我王親自征戰!”
領頭大將見此獰笑一聲,囂張狂妄。
“廢話少說,一群蠻子也想染指我朝國土,休想!”
四清冷笑一聲,槍尖直指敵軍首將,殺意凜然。
“哈哈哈哈哈!”
“不過兩個毛頭小子罷了,若是爾等肯歸順我武朝,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美女姬妾,隨爾等挑選!”
這兩個小將便是一路殺過來的,殺了他們不少將士,要說心裡不忌憚絕對是假的。
戰鼓驟響,密集的箭雨鋪天蓋地落下。
“想要我等歸順?做夢去吧,下輩子都沒可能!”
“你們這些該死的蠻子,就該下地獄,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怒火在胸腔中被徹底點燃:“你們這些畜生,踐踏我國土,屠殺我同胞!”
“你們就該去死!”
喉嚨裡發出暴喝,長劍舞成了銀光,劈開飛射而來的冰冷箭矢,鐵索橋在晃動著,他們今日要做的,就是死守觀音山,決不能讓武朝鐵蹄踏入觀音山半步!
程嘉衍更是長槍如龍,一槍挑飛數名衝上鐵索橋的敵兵,隨著鐵索橋的劇烈晃動,不斷有士兵慘叫墜入深淵。
這鐵索橋易守難攻,但隻要攻下來了,拿下南桑州便如同探囊取物般輕鬆。
更彆提隱藏在南桑州背後的皇城,最後一道防線,絕不能破!
“大雍兒郎,死守觀音山!”
程嘉衍一腳踹翻試圖衝過鐵索橋的敵兵,長槍橫掃,力破萬鈞。
溫熱的鮮血在空中炸開一朵朵豔麗的血霧,忽然,一道黑影堅硬。
武王終於親自上陣,他掄起巨斧劈向程嘉衍,獰笑道:“小子,能讓本王親自來對付你,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你們的人頭,本王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