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雙手,經常偷偷的塞給他自己藏著的棒子麵窩頭,自己卻啃代食品,常說的一句是,“男孩子多吃點才能長個子,這樣才能保護爹娘,保護嫂子我..”
蘇鬱白的心仿佛被淩遲了一般,痛的呼吸不過來。
江清婉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就算把自己打死,又能怎樣?”
“隻要你知錯,發誓以後再也不賭,大不了我去賣血..”
蘇鬱白連忙說道:“不要,嫂子,我自己欠的債,我自己還!”
江清婉神色悲憤:“你自己還?你拿什麼還啊?三天,你就算把房子賣了也不夠,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你爹娘..”
“如果不是你好吃懶做,他們大冷天的為什麼要去林場伐木?你竟然還做出這種事,你怎麼對得起他們?”
蘇鬱白深吸一口氣,神色認真:“嫂子,我知道我之前乾過很多混蛋事,就算立誓也沒有說服力。”
“但是我希望你相信我一次,就這一次。”
“我保證不會坑蒙拐騙,不偷雞摸狗,靠自己的手,把這筆帳還上!”
“蘇鬱白,你...真是沒救了!!”江清婉對大言不慚的蘇鬱白充滿了失望,都這時候了,還不見棺材不落淚。
三天,掙200塊錢,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是當他對上蘇鬱白那雙眼睛,江清婉發現這個混蛋小叔子的眼神變了,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給我一天時間,我會向你證明自己。”蘇鬱白沉默少許,語氣堅定。
蘇鬱白起身,從空後麵取下背簍,將繩子,柴刀,鐮刀放了進去。
“你照看好家,誰來都不要開門,等我回來。”
看著蘇鬱白的背影,江清婉嘴唇翕動著,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是要跑了嗎?果然又是在騙自己..
跑了,也好...。
眼神中多了一絲麻木,起身默默的將零散的桌子扶起來。
但是無論她用什麼辦法,都是徒勞。
江清婉跪坐在地上,低聲抽啜。
從家裡出來的蘇鬱白沒有第一時間離開。
而是將身子隱藏在一個角落裡,默默的看著院門。
看著江清婉半個小時後才出來把門栓插上,看著煤油燈熄滅。
午夜三點。
在門外守了兩個小時的蘇鬱白,確認王二強沒有去而複返的意圖的後。
背著背簍,邁著快要凍僵的腿,往後山方向走去,身影逐漸被風雪掩蓋。
.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上輩子也是這一天,山上下來一頭受傷的野豬。
被民兵隊打死後,每家每戶都分到了一點肉。
蘇鬱白努力回憶當初的細節,野豬下山的方向。
上一世,在嫂子和爹娘去世後,蘇鬱白做過幾年守山人。
上輩子豐富的經驗,也是他敢說一天就能證明自己的底氣之一。
另一個底氣,是伴隨他一起重生的東西。
視網膜驟然閃過刺目的翡翠綠,再睜眼時,鼻尖縈繞著青草混著泥土的腥甜。
碧空如洗,棉絮似的雲朵正從頭頂掠過,腳下的草葉掛著露珠,踩上去竟有實質的柔軟。
一方八角水潭隱於青石壘砌間,石潭八角是活靈活現的龍雕。
龍身蜿蜒,鱗片泛著幽光,龍須微動,仿若隨時會騰空而起。
龍嘴中乳白色的甘泉湧出,在寂靜空間中發出空靈聲響,為這水潭更添一抹神秘色彩。
這是一個獨屬於蘇鬱白的小世界。
小世界的來源,是他前世在一個慈善拍賣會上拍下來的一個翡翠葫蘆。
跟著他一起重生回來了,或者說,他之所以能夠重生,就是因為這個翡翠葫蘆。
現在已經和他徹底融為了一體。
而腦海中融入的信息,正是關於這個小世界的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