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龍茶坊,獨占仁星星港一角、上可仰望星空、下則俯瞰大地,在整個古華帝國都赫赫有名,端是仁星打卡的星標之一。
維龍霧尖當然是其金字招牌。
茶坊內最大的一間茶室裡,一個中年男子眉頭緊鎖,圍著一位端坐的清臒老者踱來踱去,
“三叔,這回咱扣下的霧尖有點多啊,那邊肯定要問責的,風險太大了。”
“井底之蛙!屁大點事,如此恬噪,虧得我一直把你帶在身邊,這麼些年,真是一點兒長進也沒有。要不是你有個好閨女,勞資早就一腳把你踹得遠遠的。”
“三叔。。。”
“我問問你,你繼華表叔的位階和我一樣,表麵上看,都是九星初階。可我是沒有機會再往上爬了,但你繼華表叔為什麼一直停留在這個境界上呢?”
“停留?您的意思是表叔故意壓製了自己的星等?我不信,他都是大師者了,壓著有什麼用?我覺得就是因為升不上去了。”
“格局打開!在四大家裡,隻要爬到了大師者的境界,人家從來都不愁如何晉升賢者。這麼說吧,三百年前,如果沒有瑩姑奶嫁到了張家,其亮太公也不會有機會晉升賢者的。你要知道,繼孟恩太祖以後的一千多年來,咱們陳家也有不少人衝到了大師者的位階,但是其亮太公是唯一得以上位的賢者。”
“其亮太公英明神武,可惜早薨。。。”
“你懂個屁!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自古以來,唯有犧牲多壯誌。其亮太公以賢者之軀,在沙場上奮力爭先,不惜以一命換一命,烈名傳於星海,彰顯我陳家捍衛帝國的勇氣和決心。正因為有其亮太公的犧牲,咱們陳家才能獲得四大家的真正認可,才能名正言順守住仁星。”
老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輕輕歎道,
“貴族貴族,身先士卒!無論帝國哪個數得出名號的家族,誰家沒死過足夠份量的人?那些隻能頂著祖上的虛名,連空爵都不會傳承下來的破落戶,誰又會帶著你玩?瑩姑奶和其亮太公一存一薨,至少還能給咱們陳家續上五百年的命。”
他向中年人狠狠地瞪了一眼,
“五百年,多乎哉,不多也,轉瞬即逝,倘若陳家後輩都像你一般愚鈍,耽於安樂,不思進取,多這五百年,反倒是禍不是福啊!”
中年人尷尬地摸摸後腦勺,趕緊轉移了話題,
“三叔,你們這等高人行事,我實在想不出來。您說說,繼華表叔為什麼呢?”
“我猜,他在等朵兒!”
“等朵兒?朵兒想要變成靈體,在帝國幾乎是個公開的秘密,但是這和繼華表叔有什麼關係?他等得著朵兒嗎?”
“唉,罷了罷了,朽木不可雕也。你老老實實地管好內庫,上麵怎麼說,你就怎麼做吧,不要越俎代庖,操些不該操的心,等著享你閨女的福就好了。”
“三叔,您老彆取笑我了,涵兒一個大姑娘家家的,瘋瘋癲癲的沒個正形,我愁都愁死了,還能享什麼福?”
“你自己蠢笨如豬,還腆著張大臉自以為是,趁早洗洗睡吧。以後勞資喊你往東,你就往東,叫你往西,你一路向西就對了,不要再問為什麼。”
老者伸出一根手指,狠狠地戳在了中年人的腦門上,
“我警告你!切記,不要管你閨女的事兒,否則彆怪我棄父留女。”
一個小廝慌慌張張地跑進了房,
“三爺三爺,大小姐領著人來了。”
老者瞬間換了張慈藹的笑臉,站起來一迭聲地說道,
“有請!有請!有請!”
烏泱烏泱的一群人中,陳涵和聶雲菲打頭,合抱著庫魯,有說有笑,仿佛是多年不見的閨蜜,從來未曾有過齟齬。
司文君挽著周敏竊竊私語,魏一鳴則帶著少尉羅白緊隨其後。
身寬體胖的譚綸艦長,自己就占了一格,他有心想與魏長官並行,奈何兩人體型相差懸殊,實在走不到一起去。
陳德明與司文遠並肩,兩人都是機甲的狂熱愛好者,從科特行來,一路上已經好得跟穿了一條褲子賽的。
黑大個雷海扭扭捏捏地落了半個身位,既想和前麵兩人搭腔,又想等走在最後的吳陌。
久負盛名的維龍霧尖,是這些人一輩子也瞧不著的東西,然而現在能有機會品個味?
同去同去,
團建團建,一個也落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