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應該能賣出一點錢?”
他的腦子裡,浮現出一個美得不要不要的場景
自己這個靈徒,滿大街去叫賣靈石和靈植,然而並沒有人理會。
普通路人不曉真假,個個都斜著一雙看神經病的目光,
而精明的商戶們都問著同樣的問題,
“你哪來的東西?”
“你爸你媽是誰?”
末了,大概率會嚎上一嗓子,
“你彆走!跟勞資去見官!”
吳陌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瞧了瞧陳中誠,如同當年對著鐵錘大爺一樣。
直麵這種能夠一指頭碾死自己的存在,他一向乖巧得很,
“陳老爺子,我能跟您換點金靈嗎?”
小老頭想都沒想,很是乾脆地一口回絕道,
“不能!”
吳陌並沒有放棄治療,咬著後槽牙,試探性地嘟囔了一句,
“我有靈石,我有靈藥膏。。。”
透點底細,吳陌並不擔心。
他很清楚,小老頭既然奉了張繼華的命令,準備了這許多對症的物事,不可能對自己一無所知。
古人說富可敵國,那國充其量,也隻是窩在地球上的某個角落裡,比一個巴掌大的旮旯強不了多少。
但是人家小老頭和陳家,那是富可敵星。
自己的上品靈石,哪怕隻拿出一顆,普通靈者也不可能吃得下。
隻有陳家這種的大家族,才有收納的能力。
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
自己大包大攬放出了風,手上必須得有點錢。
陳中誠撚著下巴,沉吟了一會,緩緩說道,
“年輕人,聽人勸吃飽飯。你得死了這份心,你的東西,現在在帝國沒有人敢買。或者反過來說,即使遇到了敢買的人,你也不敢賣。”
“聽不懂不要緊,你就老老實實地長本事,到時候搞一點我們敢買,或者能買的東西出來。”
“舉個例子,譬如我送你的新摘霧尖,東西的來龍去脈清清楚楚,老朽也是帝國明麵上見得光的人物,因此算是你的東西了。倘若你憑此煉出了維龍霧尖這種靈茶,不管彆人買不買,反正我是敢買的。”
小老頭似笑非笑地盯著吳陌,繼續慢吞吞地說道,
“可能也有彆人送了你什麼東西,然而那個人和那個東西,都是不能上台麵說說道道的,見光死,那麼就不是你的東西。”
“所以你要搞清楚一個概念,你以為是你的東西,其實你隻有使用權,不可能變現的。”
吳陌總覺得這話哪裡不對。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捋順了其中的邏輯關係,心道,
“陳中誠,你這個老騙子!不把小爺忽悠瘸了,你是不甘心的吧?”
他裝作天真爛漫的不解,撓撓頭問道,
“老爺子,為什麼我隻能賣靈茶?您都說了,這是屬於我的東西,我去賣這個新摘的霧尖不行嗎?”
陳中誠微微一樂,站起來,背著雙手踱到吳陌的跟前,略略彎腰,直視著吳陌的雙眼,
“很簡單,作為靈茶的維龍霧尖,是奢侈品,因此是可以買賣的商品。而作為原材料的新摘霧尖,在市麵上是不流通的,無價無市,你不妨去試一試,看誰敢買?”
“你在仁星的一應度用,包括下到維龍湖考察的費用,我都可以全部承擔,但是我不能給你現錢,一個銅角都不能。”
小老頭伸出兩根手指,
“第一,我們這種家族,每一分資金的去向,都要受到帝國的監管,我不認為我有能力對抗國家意誌。第二,你或者會產生一個誤解,以為賺錢很簡單很容易。”
“陌小哥兒,從古至今,賺錢既是人生中最簡單的一件事,同時也是最難的一件事。”
“老爺子,願聞其詳。”
“賺一點點錢,可以穿衣果腹,這是最基本最簡單的事,隻要是個人,有手就能乾;假如想再賺多一點,滿足衣食住行等等的需求,那麼需要擁有一定的個人能力;如果要想實現財務自由,想乾什麼就可以乾什麼,或者不想乾什麼就可以不乾什麼,除了能力之外,還需要氣運加身;但是若想再進一步,達成堆金積玉、富可敵國的財富成就,那就不是個人能力和氣運的問題了,其中起決定性作用的,是時代的背書。”
陳中誠拍了拍吳陌的肩膀,微笑著轉身離去,撂下了一句誅心的誘惑,
“哈哈,當然了,如果你願意做陳家的女婿,我可以把整個陳家的財富都送給你。”